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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觉被剥夺后听力就变得格外敏感,就连微小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对于孟宴臣这种一向习惯了秩序的人来说,突然被剥夺视觉的滋味确实挺不好受的。一瞬间,所有的秩序都崩塌了。
孟宴臣微微皱眉,站在原地感受着突如其来的失控感。
对他而言,视觉的剥夺,不仅仅是简单的黑暗,更意味着对环境的判断力被削弱,意味着计划和掌控的崩溃,意味着——不安全。
可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感到焦躁不安。
相反地……这种未知感,带来了一种微妙的兴奋。
他已经习惯了规则、规划、秩序。可当这些东西被剥离,他反而感受到了某种程度上微妙的“自由”。
他所熟悉的世界被一点点瓦解,毁灭性的认知虽然为他带来了不小的冲击,可这种冲击留下的却是秩序被腐蚀后的快感。
他所有的计划性都在被慢慢抹除,然而……他竟然意外地不想抵抗。
就像是三好学生第一次逃课,就像是封闭系统第一次遭遇混乱。对秩序的破坏,竟然让人产生了某种奇异的兴奋感。
还若:我扶着你?
孟宴臣:嗯。
她伸出手,轻轻摸索着,最终扶住了孟宴臣的肩膀。孟宴臣微微抿唇,感受着身后还若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她的掌心温热,隔着布料,传递着现实。仿佛在告诉他眼罩之外的世界,仍然是他所熟知的那个世界,一切都没有变。
——唯一的秩序,是她。
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并不是畏惧混乱,而是畏惧在混乱中找不到她。
如果混乱里有她,他就不害怕了。
下一秒,孟宴臣整理好心情,精准地伸手,牵住了工作人员的手腕。他们就这样,在彻底失去视觉的情况下,被带往密室深处。
他们能感受到自己所去往的地方越来越阴凉,一切感官都变得格外敏锐——耳边是绵长的木板吱呀声,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某种奇特的香。
孟宴臣试图仔细辨别,嗅了好久才察觉出里面混杂着隐约的艾草气息,像是……祭祀时的焚香。
潮湿的冷意悄然袭上后背,像是……这栋老宅本身仍旧活着。
随着工作人员的步伐放慢,他们被带到了一处房间门口。孟宴臣听见工作人员低声道:
工作人员:请在听到语音提示之后摘下眼罩。
然后,他的手被轻轻松开了。
紧接着,他又感觉到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也离开了。
门 “吱呀” 一声,被缓缓推开,一股冷意从门缝中渗透出来,像是有什么正在窥视着他。
孟宴臣本能地站直身体,感官敏锐地捕捉着四周的动静。
然后——
工作人员:玩家孟宴臣、还若,请摘下眼罩。
孟宴臣抬手,缓缓摘下眼罩。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幽暗的空间,四周墙上挂着陈旧的灯笼,微弱的烛光摇曳着,投下晃动的影子。
这是一个古宅的厅堂,四周陈设着暗红色的木桌,摆放着香炉和泛黄的纸钱。灯笼微微摇曳,暗红色的香炉散发出淡淡的焚香气息。
然而……
还若不见了。
他眯起眼,迅速扫视四周,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站在厅堂里,四周空无一人。
与此同时,厅堂中央的屏风后,一位身穿黑色长袍的NPC走了出来。从装扮上看,不像活人也不像死人,但是如果硬要说身份,大抵是个说书先生。
NPC:生犀不敢烧,燃之有异香…
NPC:沾衣带,人能与鬼通…
孟宴臣眉头微皱,冷静地看着眼前的人。
然后,他听见了从耳机里传来的还若的声音——
还若:他奶奶的,有NPC让我唱戏去。。
孟宴臣:……?
还若:……
孟宴臣:唱戏?
还若:嗯,唱戏。
孟宴臣:你会唱?
还若:不会啊。完全不会。
孟宴臣:那……
还若:那…?那还能咋整,唱啊
孟宴臣:不是不会吗?
还若:反正我上去唱了,唱得好不好听那另说
还若:也没有哪条游戏规则说一定要让我唱得好听啊
孟宴臣:…
孟宴臣:CPU未响应。
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还若:…你就说我唱没唱吧!
还若就是这样一个人,从小的生长环境练就了她这样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毕竟在她的世界里,经常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偶尔有点强盗逻辑也不是坏事。
孟宴臣虽然理解,可这种逻辑放在游戏里……他一瞬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他觉得,既然要遵守规则,就应该做到最完美……
他顿时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于是只好在还若看不见的地方默默点了点头。
嗯……怎么不算是一种妥协呢。
还若:好了不跟你说了,NPC要催我做任务了,等我从这里出去就去找你汇合!
孟宴臣:好。
某男长舒一口气。
孟宴臣:我也要做单线任务了。晚点见。
还若:晚点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