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化

冥庭：老大，你想去哪儿直接跟兄弟们说一声就行。

君凌寒坐在窗沿，整个人像是没了骨头一般倚在窗框上，一只脚悬在窗外，另一只踏在窗沿上，右手中的墨箫随意随意转动。

君凌寒：怎么？跟你们说就去得了吗？

君凌寒手中一顿，眼神中带上一抹嘲讽的意味，他也不知道是对冥庭的话，还是对自己现在的无能。

冥庭叹了一口气，冥鸠走上前，手中的弯月刀一收，随意插在自己的身后。

冥鸠：老大想去哪里，我可以带你去。

冥鸠在众兄弟和黑衣人关切的眼神下向君凌寒张开怀抱。君凌寒意味不明地看向冥鸠，突然一个外力将他一拽，整个人后仰不断地向下坠。

空中的君凌寒提了半天的劲，发现自己的内力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封了。是刚刚两方人打架的时候，还是更早？君凌寒此时不得而知。

眼见君凌寒脑袋开花，窗前的几个吓得慌了神，其中一个更是揪住冥鸠使劲拍，嘴里喋喋不休地责怪道。

龙套：谁让你吓老大的？

君凌寒眼睛慢慢闭上，现在的自己摔死也挺好的，就是有些遗憾接不了自家的小孩回家了。

南桀：老大想去哪里？

下坠的失重感消失了，接着铺面而来的风将君凌寒吹醒了。此时屋顶上，南桀抱住君凌寒，准备将他脸上的鬼面摘下，君凌寒连忙止住他的动作。

君凌寒：别摘。

南桀见他态度坚决，也没继续动手。

南桀：老大还没说去哪儿？

君凌寒：你居然······

南桀的话让君凌寒有些触动，没有强硬的态度，也没有威胁的口气，轻飘飘地一句”你去哪儿“。兄弟们的关心固然好，但是他更想有个人可以陪他一起，哪怕自己最后命丧黄泉，但是好过自己一个人离开。

南桀：老大放心，有老九在，那帮兔崽子暂时追不过来的。

屋中，冥鸠转了转自己的手腕，看了一眼被自己打晕的兄弟们，随后笑容满面地看着最后一个冥庭。

冥庭：你为什么？

冥鸠：对不起啊，老大可是我曾经的主人。

说完冥鸠抓住冥庭给他重重来了一拳，将他打晕，随手扔在地上。从一旁的桌子旁抽出一把椅子，双手抱臂二郎腿一翘，一脸痞气地坐在椅子上，脑袋一转居高临下地看着黑衣人，吩咐道。

冥鸠：你们几个把他们绑了。

龙套：什么？

冥鸠眼睛微眯，黑衣人一惊，冥鸠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浓郁的戾气，让刀尖上舔血的黑衣人都虎躯一颤。连忙把冥鸠打晕的人捆起来，捆完还体贴地把自己也捆了。

冥鸠：挺上道的。

冥鸠满意地点了点头，倚在椅子上摸着自己的眼睛上的伤口，脑子里想了很多。曾经君凌寒暗卫一到十四，当年被司南家发明的怪物杀得只剩下十四和九。而他只知道那个怪物叫墨兽，一个恐怖的怪物。

郊野，南桀点起了一堆篝火，手中的树枝随意地挑了挑面前的火堆。

君凌寒：冥鹜最近怎么样了？

君凌寒整理了一下自己衣领，脑海中恍惚闪出那个爱炒菜的孩子，也是因为那个孩子自从跟着自己，几乎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事，所以让他还是有些格外地在意他。

南桀：虽然现在还是昏迷不醒，但是情况有些好转，君灵犀那个丫头一个人照顾着不成问题。

南桀：没想到那个丫头虽然不是三公主所生，但是性格倒和三公主差不了多少。连我家南玖那丫头居然被她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南桀抬头看了一眼君凌寒，随后眼珠有些移不开了，他紧紧地抓住君凌寒的衣领。

南桀：你怎么回事？

君凌寒明显有些不自然，一把用力地推开南桀。南桀丝毫不为所动，反而眉头一皱。仗着自己内力高于君凌寒，轻而易举地将君凌寒衣服扒开，直接露出了整个胸膛。

一半覆着墨黑色的鱼鳞一般的东西，此刻在篝火的映照下，发着幽幽的黑光，另一半是正常的皮肤，而皮肤那边的正在慢慢生出同样墨黑色的鱼鳞。

南桀连忙抓住君凌寒的手腕处，淡红的梅花印上慢慢犯了黑，南桀有些慌张，一下子失了神。

君凌寒：十四······

君凌寒的声音将南桀拉回来了神，他目光立刻看向君凌寒脸上的鬼面，伸手抓住君凌寒的鬼面。

南桀：给我看看。

君凌寒眼眸一暗，也没阻止南桀，只是低声说道。

君凌寒：很吓人。

南桀有些犹豫了，拿着鬼面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这么一看心中还是有些震惊，手中的面具”啪啦“一下子被抖到了地上。

入目左半边姣好的容颜，右半边遍布了鱼鳞，最恐怖的是那右边紫色的兽眼，在火光之下发出幽幽的光芒。

往事的回忆一点点涌上脑海。

他们兄弟十四人中的最小的那一个，因为出去执行任务，无意中沾染上这个墨兽的毒血，让墨兽有机可乘。

他选择了隐瞒，等他们发现的时候，那只墨兽躲在他的被子底下瑟瑟发抖，一点点被他的兽性吞噬得只剩下捕食的欲望。

用十一个人的性命和老九的眼睛也只换了那只墨兽重伤。

他们在墨兽上的牺牲实在太大了。

看着以前的君凌寒，他的脸渐渐和记忆中的那张脸重合，有一个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如果那个是真的，他不敢想了。

他是真的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