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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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以迟：“？”

程以迟正控诉到一半，见这人难得主动放过她，反常的模样，竟下意识叫了一声。

程以迟：“宋亚轩？”

正好走廊尽头走来程父程母来找他们的身影。

程母：“怎么了亚轩，我好像听到了你们争执的声音。”

程以迟盯着宋亚轩的背影。

见他微微侧过头，笑着露出一排白净整齐的牙齿。

一如既往。

宋亚轩：“啊，没什么。就是见到姐姐那样维护自己的男朋友。”

宋亚轩：“有些...羡慕呢。”

提到她的男朋友，程父程母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

程以迟心下一惊，暗自咬牙想：

程以迟：【我真是...没事做了才会关心他什么情绪！】

程以迟：【果然，是因为听到程父程母的脚步声了故意走过去被发问的吧！】

真心机。

程父程母目光偏移到她这儿，程以迟偷偷翻给宋亚轩的白眼一览无余。

程母皱眉：“跟你姐姐聊过了？”

程以迟：“嗯。”

程父：“知道错在哪儿了吗？”

这话很有意思。

不是“知道错了吗”而是“知道错在哪儿了吗”，首先就点明了她有错的事实。

程以迟笑了一声，顺着他的话往下回答。

程以迟：“错在没向晚晚姐姐解释清楚，害得她一直在哭。”

程父程母两人果然面色大变：“你把未晚欺负哭了？？”

程以迟张口想说什么，想了想，犹疑地“呃”了一声。

程以迟：“这么讲...好像也行？”

心爱的大女儿这么乖巧懂事一个人此刻坐在客厅哭着，程父程母哪里还顾得上不懂事的纨绔。

匆匆忙忙赶向客厅，走前用手指了指程以迟，恨铁不成钢地警告，重重叹了口气。

程以迟目视他们走远。

宋亚轩还站在她前面不远处，轻笑了一声。

程以迟：“我也哭一哭，是不是可以洗刷一半罪孽？”

程以迟轻声说。

宋亚轩顿了一下，回过头。

宋亚轩：“... ...”

他注视着程以迟出神的面容，恍惚间好像与上一世的她相重合。

记忆像走马灯一般闪过脑海。

被他刻意回避的事情再次无法克制地上涌。

霸凌也好，孤立也罢，哪怕陷入众矢之的，哪怕在他得势后明目张胆让这人寸步难行，哪怕...给了自己最后一刀。

也没见过这人在他面前掉过一滴眼泪。

大多数时候只是一个人沉默地站着，好像在墙角把所有压迫得人难以呼吸的情绪独自消化掉，就又能一如既往地过着日子。

程以迟的话好像点醒了他。

让他倏然意识到自己脑海中每一帧都无比鲜活的程以迟唯独没有流泪的一面。她总是以不声不响昭示着自己的倔强与反骨。

可流泪从来不是脆弱的表征。

倒是让人心软的利器。

可惜程以迟不会使用。

然而即使是这样，宋亚轩也无法去模拟程以迟对着他流泪的样子，光是想象一下心脏就...

程以迟：“我，感慨一下。”

程以迟：“你，少管。”

程以迟倨傲地瞟了他一眼。

程以迟：“我本来就没有罪孽。”

宋亚轩：“...”

程以迟面色如常地大步往前走。

却在路过他时听见他轻声说。

宋亚轩：“你可以哭。”

宋亚轩：“但我不想看到你哭。”

程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