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白？

/

程以迟轻车熟路占了位置，去窗口打饭。

跟马嘉祺一边排着队一边说着关于公司线的计划。

马嘉祺微微低头敛眸专注听着她说话，气质疏冷，丝毫不关心周围向他投来的或打量或艳羡的目光。

程以迟说到一半时轮到了她，止住话匣。

也是在这个时候倏然意识到跟马嘉祺谈恋爱带来的不同是，似乎在讨论计划的时候会无意识更亲密点，相比于之前两人处在同一个阵营的关系，现在从心底会更加默认对方会无条件帮自己一样。

是个微妙的转变。

-

两人面对面放下餐盘，安静地吃饭。

印象中马嘉祺似乎有着“食不言”的习惯，程以迟咬着筷子纠结半天，也还是没把话问出来。

倒是马嘉祺抬起眼。

马嘉祺：“有事要说？”

程以迟立马笑。

程以迟：“没有没有。”

马嘉祺：“那为什么盯着我。”

程以迟右眼皮突突地跳，她“唰”地低头盯着盘里的菜，眨眼缓着劲儿，面色有些复杂。

程以迟：【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忽然听到头顶传来一道轻轻的叹息。

紧接着，马嘉祺伸出手，摸了一下她的头。

马嘉祺：“怎么交往了...还是那么怕我。”

程以迟：“？？！！！”

程以迟瞳孔慢慢长大，筷子小幅度地掉落在桌上，整个人瞬间僵住。

马嘉祺的声线一如既往的干净轻和，语气带着无奈，他是真心在为这件事苦恼着，即便已经换了一个身份，在她身边时也尽力收敛了一向生人勿近的气质，让自己变得看上去没有棱角些，可程以迟还是跟他有距离。

程以迟：【惊悚片...】

程以迟一动不敢动。

半晌抬起头默默地讲。

程以迟：“我也觉得我们不像交往...哥是这个意思吧？”

马嘉祺好像误解了她的表达，眸里的温和渐渐消失。

他收回手，只是淡淡说了句。

马嘉祺：“现在才反应过来吗？”

马嘉祺：“但是后悔也没用了。”

程以迟愣了愣，才明白马嘉祺说的是什么。

程以迟：“谁后悔了？我只是还很紧张而已。”

向来仰慕尊敬的哥哥突然变成自己的男朋友，你不会紧张吗？！

程以迟在内心咆哮，却也不敢真对马嘉祺质问。

蔫了吧唧地耷下脑袋说。

程以迟：“没准备好身份的转变，本来看见你就很紧张...我想说的是，我会努力适应新身份的。”

程以迟：“马哥才是会胡思乱想的那个吧。”

马嘉祺静默片刻。

马嘉祺：“我是。”

程以迟：“诶？”

没想到他会应得那么干脆，程以迟诧异。

但抬起头发现对方却似乎是认真思考过才回答的模样，仿佛才察觉自己这个属性一般。

于是心里更加异样。

马嘉祺倒是很平淡。

马嘉祺：“因为从小到大得到的东西太容易，很多人和物只要我开口就会自己送到我面前。”

马嘉祺：“所以一直以来都没什么想要的。”

马嘉祺：“等到自己也处于一个和旁人一样需要去争取什么的位置。”

他抬起眼，语气平静。

马嘉祺：“才知道自己的人格并不是那么完美。”

静静盯着程以迟。

马嘉祺：“也不是那么有恃无恐。”

会患得患失，会不断确认自己有在抓住她，不会大度，没有健康的正常的不猜忌的人格，不会放任自由，他没有这样的安全感和强大意志。

高压成长环境给他带来的一切让他只有竭力去克制才能不对他人表露半分，实际他的内心和他处理事情的手段一样，完全掌控才能有处于安全区的踏实感。

...

手突然被握住。

马嘉祺越陷越深的思绪被打断，抬起眼撞上程以迟目光的那一刻，对方才发现他的眼里是一片浓黑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