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涩02%.何事长向 别时圆
“不愿袒露深植于灵魂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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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黎别,顾名思义离别。
在日渐麻木与重复的生命里,已经很少有东西能够激荡起我波澜的情绪。除了离别。很难相信,总有一些人的离去光是想象,就有了落泪的冲动。可离别这个词贯穿了我前18年的人生。
我的妈妈,我的父亲,我的爱人,我所爱的事,我所爱的物,都从逐一我的生活中消失殆尽,在每一段戒断的时间里我都显得那么孤苦无依。
记忆里年轻的脸庞与那双空洞眼睛,光阴数载我听过太多唠叨的争吵。
当你在我躺在怀里,手腕上的鲜血止不住的流,我慌忙的想打电话,你却让我放下“圆圆,妈妈累了”。
颤颤巍巍的你抬起手似是还要叮嘱些什么。你苍白的面孔却眼眸明亮,罕见地,我怔愣无言地惊讶。原来你与死亡已融入到如此地步。
“妈妈,累的话就闭上眼睛睡一觉吧。”
尸体张肢鲜血,空气中流动着死亡的气息,就这样妈妈在我怀里逝去了自己的生命,那年她15岁。
敏感的人痛苦都是具象的,你厌恶家庭,却害怕被吞噬。极端的像青苔一样覆盖你的身体表面,口鼻里流出的气息潮湿而拥堵,你疼不疼。
而关于父亲的死我不意外,也不愿再提。
生的终止不过一场死亡,死的意义不过在与重生或永眠,死亡不是失去生命,而是走出时间。
时间是一个巨大的创口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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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太累了,疼,那种骨子里漫出来的硌印。这种疼,不是纯粹的,不是针尖刺进指甲的痛,是塞下一团混着眼泪与烟灰的云,边呕边慢慢地吞。
我幻想有一天时间静止,我会就这样轻轻地停下来,然后选择去做点什么。那一定是在安静的一个角落在一排木质长椅上,阳光穿透我,融化我,让我也变成了一汪碎光。
但上帝为我开了一扇窗,让我遇到了他。
那瞬间我真的认为自己是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被王子所拯救。
在遇到他之前,我竟从未拥有过纯粹的事物。
幸福总是一阵一阵的,害怕失去,害怕长久的疼是生命的主调。
而美好的东西都太过短暂,在我长久的疼里激一时涟漪。而一池渊水才是我生命的主调,它经由光阴,经由生命的过错,经由我所有的泪水。
对他我永远心怀感恩。可池水若深,追求幸福与沉于痛苦的矛盾交织在我的身上,连自己,也成了不可名状的一部分。
可走近我的每个人,都在池畔浅浅注入自己的影子,然后走了,轻飘飘地。
扫把星。
“对不起,很难理解吧,像我这样的人。”
我望着你离开的身影,替你流泪。希望你一直小童,只是偶尔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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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学习了土木,我知道她并不是一个值得的研究专业,但最起码方放眼未来,我能通过自己的双手与劳动换来等价的报酬。
我挣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当然了和土木没关系,剧本卖了版权挣了2千,从那以后就开始就写些稀奇古怪的脚本,也总是有些稀奇古怪的人来收。
直到那一天我做了一页PPT叫——种地吧。
只是那一页PPT,却不知怎的真的被人以大价钱收购了还邀请我进入他的团队一起参与制作。
我不懂,我只知道干活只知道赚钱,所以我去了,主动拦下了农业种植实验的活。
后来我一直在奔波跑了很多城市,找了很多地方,像是着了魔,苦苦寻找着自己的使命只为找到那一片地。
还是要感谢土木,确实让我学习了不少知识。
我时常一边种地一边在想在我所经历的任何事物里,像是土地里夹杂着石子一样的物质,硌得我好疼。而我苦求的释然与和解,也许就藏在某个土地之中,穷极一生,我只为了寻找到这样一个瞬间,然后将自己嵌入它永恒的生命。
后来导演组告诉我他们招不到商,节目开展很困难,我就和大家熬夜做了几十页的PPT表示如何种植小麦,如何发展农业。
但这似乎没什么用,真诚不能打动人,酒桌上的酒能,一杯杯烈酒下肚我麻木的说着感谢的话语,极力的恳请他们的赞助,通过一杯杯的酒一遍遍的接触,在吞云吐雾中从他们话语间的玩笑拿下了唯一的赞助。
悲怆与庆幸这两个极端情绪不断的在我身体里撕扯争夺,应该高兴还是难过呢。痛,像细小的蚂蚁在啃食我的胃部。
我告诉导演这个好消息时,他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开口说,回来吧,辛苦你了小黎。奇怪,他应该感到开心啊。
当我回到这片土地时,节目已经开始录制了,我只是远远见得几个少年在田间耕耘的身影。
一眼望不到头的田野,或许这对他们来说太难了。
对于录节目的人选,我并没有参与,只是听说是从300个人里挑出30个,再进行试录最终选出了十个少年,真是百里挑一,我希望这个节目也是。这样起码我也能挣到钱。
等到晚上大家都收工时,我才看到杨导,原来他也刚从地里回来,也是他真挚的邀请我进入他的团队。
“小黎,这两天你好好休息,你还小...”
他要说的话戛然而止,或许是因为他知道我的事对我表示怜悯但又怕伤及我的自尊,我笑了笑说没事,又管公职人员要了那十个少年的名单和简历。
翻简历的手突然一顿,上面赫然写着一个人的名字——赵小童。
我的脑海里开始浮现我们在一起的所有瞬间,幸福,快乐,悲伤,离别。我顿然醒悟当务之急应该是如何面对重逢的场景。
人世讲究因果,当我站在这片土地,思考我虚无缥缈的前世。是一条鱼,还是一根草,是作恶多端的罪犯,还是再普通不过的凡人。精彩的故事一波三折,那我如今的痛苦,又是否该忍受。
这是一个谜,更是一个困住我心的咒。
再一抬头,熟悉的身影已经在我眼前,距离遥不可及的10米,真是糟糕了我还没想好对策呢。
他和记忆中不太一样了,也许是刚刚下田种地的原因看起来脏兮兮的,可那双明亮的眼睛却未曾改变,似是要被他看穿看透了。
我们这样对视了很久谁都没动,当他迈步朝我走来时我竟然安心的在想他长得依旧如此帅气。
亲情、爱情、友情,是最基础的情感,但我与他远有比这更复杂更深刻的情绪。
为什么叫黎别?我原本不叫黎别。我改名了,我在赌,赌老天爷会不会在和我唱反调。
我原本的名字叫。
赵小童:“黎圆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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瀬:开始了新篇章,这一篇简短的概括女主的前半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