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不知情
江晚棠说这话时，面儿上没有一丝毫波澜，到像是在评头论足今儿的天气似的。
她的到来本就让众人疑惑不已，再加上两个老板娘坐在一起，更是勾起看客的好奇心。虽然眼睛盯着三寸讲台，这耳朵呀，却是实打实的贴在两位老板娘这里。
茶馆老板娘一听这话，顿时怒火中烧，不仅仅是被江晚棠这句话气的，也是因为她这目中无人的样子。
“啪！”老板娘拍了一下桌子，这声响吸引了大堂里的所有看客，这一双双眼睛啊，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们俩。
我的天，这是要打起来了吗？
老板娘腾地一下子站起来，脸色阴沉地看着江晚棠，捏着帕子挖苦的说道：“没想到你果然是来捣乱的，挖人居然挖到我面前来了，好生厉害！”
“还说你是来吃茶的，没能想你竟然是光明正大砸场子来的！好啊，真是厉害！”老板娘气极反笑。
江晚棠没理会老板娘快要气的跳脚的模样，用帕子捂着嘴巴轻笑道：“老板娘何必动气，生意人都是为了赚钱，把人让给我，大家都有好处，您不妨仔细考虑考虑，不必急着答复。”
正如这个丫头所说，自己这是个小茶馆，对方财大气粗，有钱有势，况且说书这个主意本来就是从这丫头那儿学到的。
商人重利，只要摆出足够的诚意和有让对方足够心动的好处，也不是不能谈。
茶馆老板娘看着她气定神闲的样子，回想了自己方才的泼妇样儿，二人形成鲜明对比。
这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欺负了江晚棠。
老板娘轻吐两口憋在心里不上不下的浊气，强迫自己冷静后，这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抿了一口，顺着江晚棠的目光向台上望去。
“那小郎君骑着大白马拿着玉冠，身后敲锣打鼓，街道两旁站满了人，谁能想这一穷书生离家半年竟真考上个状元！”台上说书人杜笙，正说到故事高潮部分，台下观众情绪高涨，叫好声一片。
杜笙绕了一圈台下众人欢喜的神色，不免得意。
说书人最成功的地方，就是能和台下的观众产生共鸣。
他现在很成功。
杜笙敲了一下桌木，挥了挥手中价值一两银子的扇子正准备继续往下说。
“先生请等一下。”一道清脆的女声打断了刚准备开口的杜笙。
寻着声音望去，杜笙看见坐在老板娘身边面色红润，带着一丝清纯的江晚棠，问道：“姑娘这是何意？”
江晚棠朝杜笙略一施礼，朗声说道：“请先生休息片刻，小女子有几句话想与先生说。”
杜笙看着台下这个陌生的姑娘，十五六岁的年纪，明眸皓齿，粉面青黛，眉目如画，好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千金小姐。
“这不是打断我们兴致吗，什么事儿不能找老板娘说，非要找一个说书的？”
“是啊是啊，我们听书可是要交银子的，你浪费我们的时间可是要赔我们银子的！”
“这人不会真是来砸场子的吧？”
众人都不免有些气恼。
有的则是抱着看戏的态度，反正听书也是过瘾了，这眼前有一场好戏不看白不看啊！
杜笙也不满江晚棠的做法，只是看老板娘没说什么，他也只好暂时强忍住内心不满，“不知姑娘有何贵干？在下正在说书，实在不便与姑娘详谈，男女有别，况且你我二人素不相识。”
江晚棠道：“听闻先生说书技艺超群，茶馆每每座无虚席，今日有幸见识，心血来潮，想和先生切磋切磋，不知先生可否答应。”
大堂顿时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先不说一个养在深闺中的姑娘怎能和站在台上说了十几年书的先生相比，最重要的反而是男女大防的问题。
本朝礼教甚严，特别讲究女子大防，像她这样抛头露面，甚至还来茶馆的姑娘本就少见，何况在这种场合说书是会惹人非议的。
更不要说优伶说书人等职业乃是下九流的行当，只有处在社会最底层的穷人活不下去了才会选择的。
丫头锦月没想到江晚棠会这么说，连忙扯住江晚棠的袖子，急道：“公主不可，被皇上皇后知道，会受罚的。”
锦月眼中带着恐惧，若是让皇后娘娘知道了，她们这些做奴才的肯定是第一个挨罚。
此时若是被皇家人或是朝中贵胄看见了，必然也是对公主不利！
江晚棠冲她摇摇头。
锦月知道阻止不了公主，公主一向我行我素，又喜欢这些玩意，只得松开手由着她去。
杜笙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青一片红一片，怒道：“不知杜某哪里得罪了姑娘，以至于姑娘如此消遣在下？”
江晚棠站起身朝着戏台走了几步，轻声道：“小女子与先生素不相识，今日乃是初次见面，何来得罪一说。”
杜笙道：“既然没有得罪姑娘，你堂堂一位千金小姐，说要和在下比试说书，莫不是在说笑呢！”
杜笙本也是读书人，有秀才功名在身。无奈出身贫穷，生活没有着落，无力再继续读书，只得放弃科考，跟着老家的老先生学了这门手艺。
本想着混口饭吃，谁知自己居然有这方面的天赋，加上识文断字，竟然也逐渐地喜欢上了说书这门营生。
像江晚棠这样的穿着打扮，明眼人都看得出她出身于世家大族。
千金小姐都是琴棋书画，说书难登大雅之堂的技艺，谁会去学！
别说不会说书，即便真的会说书，又怎么可能登台献艺，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江晚棠正色道：“小女子岂敢消遣先生，我自幼喜欢口技，是真心诚意想和先生切磋，先生难道怕输给我吗？”
众人想看热闹，起哄叫道“杜先生，给这小丫头片子点颜色瞧瞧”“难不成是怕了她么”
杜笙无奈地朝自己的老板娘瞧过去，毕竟自己就是个奴才，怎么做得看主人家的意思。
但见老板娘朝他点点头，这是默许他下场比试了。
心里有了注意，杜笙朝江晚棠道：“如此，杜某就却之不恭了，请姑娘海涵。”
大堂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