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羽(18)
雪已经停了,冬日里的日光没什么温度,闻早早裹着厚厚的裘皮大衣站在山茶花前,或许风有些刺骨,闻早早的眼角冻得发红。
路过的下人们没有看到她,小声说着闲话。
“难道真是闻姑娘自作主张惹角公子生气了?”
“角公子一向喜静,定然不喜欢那些。”
“可是角公子把这些都留下了,这可是头一次。”
“那又怎样,徵公子已经去接上官姑娘了,或许等闻姑娘走了就要处理了。”
闻早早摇了摇头,坐到秋千上,慢悠悠地晃着,看着静谧的天空的忍不住发起了呆。
十八岁那年,父亲得知了宫门选婚的消息,便做足了准备。
他破天荒的把她接回了家里,专门请了人教导她礼仪规矩,还要喝药调理身体。
她跪在冰天雪地里,只因为她走路时手的位置不对,母亲站在一旁哭红了眼,可是并没有阻止,因为她自身难保无力护她,嫁去宫门远比留在这个家里好。
而且就算没有宫门,还有王家、谢家……
她的命运就这么草草地定下了。
别院的秋千也是在那一年拆掉的,只因为姨娘一句想要在院子修一个莲池。
她亲眼看着秋千被推倒,轰然一声,无悲无喜。
她没有家,从前没有,未来也不会有。
宫尚角从门外进来,路过的时候,透过落了雪的山茶花偏头看了一眼。
宫尚角:过来。
闻早早回过神,下人早就不见了。
她跟在宫尚角身后,穿过长长的走廊。
宫尚角的背影,高大、挺拔,是冰冷的,不近人情的。
宫尚角:你是我选中的新娘,不会变。
闻早早心头微颤,眼里突然布满了水汽。
不去管最初的原因是什么,这是第一次,她被人坚定地选择着。
闻早早:角公子……
宫尚角的脸上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
宫尚角:角宫不会允许爱嚼舌根的下人存在,你不必害怕,困扰。待此事了,我会许你自由。
闻早早满腔都是酸涩的情绪。
闻早早:这里也很好,我不想走了。
宫尚角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动,冰冷的手指抚过闻早早的眼角,有些湿润。
宫尚角:选择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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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远徵把上官浅带来的时候闻早早的眼睛还是红的,她站在门口孤零零的,有些可怜。
宫远徵:你在这里做什么?
闻早早:我想见见角公子,可是……
闻早早的语气难过,看向宫远徵身后的上官浅,眼角更红了。
上官浅对她露出一个抱歉的笑。
宫远徵欲言又止,明知道闻早早是装的,但还是有被骗到。他压下心底的莫名的烦躁,带着上官浅从她身边路过。
上官浅:徵公子,宫二先生在正殿吗?我想,是不是——
路过正殿的时候,窗户上映着宫尚角的身影,上官浅探头打量,正欲往前走。
宫远徵上前一步,拦在她面前。
宫远徵:这么急?
上官浅:初来角宫,理应要先跟宫二先生问安才是,基本礼数还是要的吧?
宫远徵:哥哥晚上从不见客。我先送你去客房休息,稍后下人会把晚饭送去你房间。
上官浅:这样啊,多谢徵公子。
宫远徵在上官浅转身的瞬间就冷下了脸,他偏头看向门口,闻早早已经不在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