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
“哎呀,刘兄,你也来看乐舞啊?嫂夫人竟未曾动怒吗?”一位看官笑道。
“是季昀兄弟啊,为兄当真羡慕你这自由之身,我家那婆娘一向管得紧,今日还是打着诗会的名头才得以偷溜出来。快瞧,人出来了,这可是那位绝世舞姬?”另一位看官激动道。
石榴红的珠帘被侍者掀起,一位身着素白鲜卑舞衣的女子飘然映入人们眼帘。她轻纱覆面,头戴金冠,将青丝高高束起,额前坠着一条金底多宝额饰,手腕与脚腕处皆饰金铃,行动间叮铃作响,闻之悦耳。
她循着乐声翩翩而舞,素白的丝带随之而动,宛若屏障般紧紧地环绕着她。美人腰肢纤细,肤白胜雪,一双凤眸勾人欲醉,颇有夺魂摄魄之势,台下观众无一不叫好,更有风流才子当即大声吟诵出《野有蔓草》,来向此舞姬表白。
美人一笑,放缓了舞步,同时一道缠绵悠扬的琵琶声传来。一侧的纱帐被掀开,身着兰裳的绝色乐伎出现在人们面前,此人正是清越。二人同台,一坐一立,一舞一弹,既配合默契,又隐隐透露出几分斗技的意味。
有看官笑道:“这舞姬一来,清越姑娘的花魁名号只怕保不住了啊!”
清越的忠实看客不服道:“此话只怕言之过早,清越姑娘的琵琶技艺何等卓绝,可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而这位舞姬虽舞姿曼妙,但居多也是因为这是异域舞蹈,遂使人耳目一新罢了。”
宇文樾酝坐在二楼的包厢,目光划过舞姬后,悄然落在清越身上,听着众人的辩论声但笑不语。
未几,乐停舞止,清越与舞姬下得台来,舞台上又演起了新的节目。
包厢内,宇文樾酝端起了酒杯,笑向舞姬道:“羽初,不枉你于鲜卑苦练舞技三年,如今方回来,便获得了众人的追捧青睐,恭喜啊!来,这杯酒,我同清越敬你。”
羽初也笑着端起酒杯,目光扫过清越,凝睇宇文樾酝道:“公子谬赞了,羽初能有今日所成,全然得益于公子的栽培,是以不敢居功。不过这杯酒还是要喝的,来庆贺羽初终于重回故土,与公子和堂姐团聚。”
原来羽初的真实身份是清越的堂妹,前任右相温謇的孙女,原名唤作温蔌羽,为二房庶长女,而清越原名温溶月,是长房嫡女。二人在遇到宇文樾酝后,他为姊妹俩改了名,如此也有利于隐匿身份。
“妹妹此次回来,便不会再走了吧?”清越表面上是在问羽初,实则是在打探宇文樾酝对羽初的安排。
“不走了。”宇文樾酝接过话,淡笑道:“你们姐妹阔别三年,如今终于团聚,羽初就留在邺阳吧!”
“是,一切听凭公子安排。”羽初与清越听后相视一笑,喜不自胜。
蝉声渐噪,转眼已是夏始春余,叶嫩花初。
沈流憩那边来了信,说是为七公主配齐了全部草药,几日后便会命人送到熠王府,让樊菊蔚遵循三九之数,为七公主进行药浴。沈流憩则会在此期间,为七公主针灸逼毒三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