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柳府里的腌臜事
正所谓春困秋乏夏打盹,炎炎夏日,天气漫长,人一到晌午时分便容易泛困。
无情歪在贵妃榻上眯着眼休憩,旁边的打扇的小丫头也一下一下的点着头,眼皮子睁一只闭一只的,打扇的频次也越来越低了,最后索幸丢了扇子,歪着头,在那里打瞌睡。
言无忧:(用扇杆轻轻敲着她的头)“回去睡吧,在这里打瞌睡,像什么样子。”
丫头:(清醒过后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吴先生!”
言无忧:“她都睡熟了,你还在这做什么?”
丫头:“是,奴婢告退。”
把丫头打发走后,无忧也闲得没事干,坐在罗汉床上也在打着瞌睡。
好像刮起了一阵狂风,把珠帘子都卷在一处去了,身边的丫鬟又被打发走了,无忧只好自己去折珠帘。
好不容易才把珠帘打开,无忧身上又出了一层汗,虽然身上挂着香珠子,但身上出了汗,味道总是不好闻的。
狂风还在刮着,无忧站在走廊里,迎面来的穿堂风劲劲的吹着,身上的汗早被吹干。
无忧正打算回屋把自己没绣完的绣样绣完,却被一个小丫头叫住了。
丫头:“吴先生请留步,顾先生有请!”
言无忧:“前宅后院的,不合规矩。”
丫头:“可是先生,顾先生说您一定要去,有要事商议。”
言无忧:“呵!”(嘲讽的笑了笑)“你说顾先生请我,你身上可有信物?”
丫头:“我……”(眼神躲闪,窥向别处)
言无忧:“既没有,我如何确定是他请我,而不是你们的圈套!”
言无忧:“再者,你是君宛姑娘院里的丫鬟,顾先生即是请我,又为何不找我院里的丫鬟反要来找你。”
言无忧:“哼,你家的垂花门,进出就这么容易?”
丫头:(硬着头皮,吞吞吐吐的)“婢子也是知道规矩的但婢子受人之托,不得不如此,若是得罪了先生,还望先生海涵。”
言无忧:“你说你知道规矩,偏你刚才说的那番话就不合规矩。”
言无忧:“你即是受人之托,那他为何连个信物都不肯交与你。”
言无忧:(坐在罗汉床上)“劝你早点把实话说出,不然到了夫人面前,彼此都不好开交。”
无忧定定的看着她,那个小丫头已经没了主意,又死死的撑着面子不肯认错。
无忧在柳府中算是客人,主人家的事,客人怎好干涉!更何况这个丫头是柳大小姐的手下,不管她从前如何,至少现在跟着柳君宛。于情于理,自己都不好直接打发了她,闹不好,还会闹个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坏名声。
夭君:“外头怎么了?吵吵嚷嚷的。”
言无忧:“一个不懂规矩,不知轻重的丫头罢了,阿姐不必费心。”
夭君:“怎么了?”
于是无忧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清楚了,无情听了,狠狠的剜了那个丫头一眼。
夭君:“你是哪个院儿里的丫头?”
丫头:“婢子是大姑娘院里的洒扫丫头。”
言无忧:“这就怪了,你一个洒扫丫头怎么担起了送信的差使。”
丫头:“那是大姑娘抬举奴婢,所以才……”
夭君:“可你不是说是顾先生托你转信的吗,又与大姑娘什么相刚!”
丫头:(小声的嘟囔着)“这是婢子与吴先生的事,又与你什么相刚。”
言无忧:(重重的扇了她一巴掌)“哼,这就是你说的懂规矩!主子面前也敢如此不敬!”
丫头:(捂着脸)“先生,婢子有错,可先生也用不着这样!”
夭君:“你说你有错,你却说说错在何处?”
丫头:“我……”
言无忧:“你还不说实话,事到如今,你还以为她会保你吗?”
此时已至晌午,天气已经慢慢转凉。好巧不巧,柳君宛正来拜访,看见这个情景吃了一惊。
柳君宛:“先生,吴先生安!这是怎么了。”
言无忧:“不过一个不守规矩的丫鬟罢了。”
柳君宛:“即然不守规矩,那还留着做什么,把她卖身契拿来,随意打发了就是了。”
夭君:“姑娘就不问问是如何的不守规矩?”
柳君宛:“不过是些腌臜事,说出来污了耳朵,听着也心烦,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趁早打发了。”
那丫头听到这句话,登时吓得面色苍白,赶紧跪了下来,磕头求饶。
丫头:“姑娘饶了我吧,再也不敢了,都是……都是萧姨娘胁迫奴婢,逼着奴婢干那不光彩的事!姑娘!姑娘就饶我这一回吧!”
柳君宛:“卖主求荣,吃里扒外的东西更是留不得了。”
夭君:“姑娘把她带回去吧,她在我这儿搅了半天,嚷得我头疼。”
柳君宛让人拿了绳子,把那个丫头捆了,让两三个体壮的婆子把她拖走了。
柳君宛:(行了个礼)“先生!”
言无忧:“大姑娘也觉得这事不简单。”
柳君宛:“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也不清楚,也不想知道的那么清楚,左不过是些小人耍些手段而已。”
夭君:“看来姑娘心里是明白的。”
言无忧:“不过是想凭这件事,一下坏三个人的名声。”
言无忧:“我当时若是跟着去了,便坐实了私会外男的罪名,而顾先生便也落下了擅闯内宅的罪过。”
柳君宛:“那丫头又是我屋里的,顾先生为何会让她去寻先生,少不得让人多想。旁的不说,就说管束不当这一条就够我受一阵了。”
夭君:“府中角门钥匙又在柳夫人手里,顾先生要托人送信送物总是要开角门的,如此,又连累到了柳夫人身上。”
言无忧:“这一箭多雕的手段还真是厉害。”
夭君:“所幸子臾当时看穿了她们的把戏。”
言无忧:“小心些总是好的。”
言无忧:“姑娘还是早些回去吧,免得多生事端。”
柳君宛:“学生告辞。”
出了这样的事,无情也睡不着了,待在屋里与无忧说话解闷。
夭君:“子臾,你觉得那丫头说的话有几分可信?”
言无忧:“管她可信不可信,现在也与我们无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