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错》19世事如大梦一场
六月份,夏日有些长,蝉鸣阵阵,热浪腾腾,树叶都蔫成了条。酷热中,偶尔来的一阵微风,吹皱了荷塘,荷花却在盛然绽放。
婉歌闷在屋里,已经一个月没有出门见客了。
绿儿拿着团扇一边轻摇,一边讲外面的趣事。虽说边境战乱,可在这京城中依然繁华热闹,有着孟惊墨这样的人在边境奋战,才有城中祥和的画面。
梁王来御景候府几次,每次都是宽慰婉歌,人找不到是好事,那就证明还有活的机会,每每都是以婉歌无声痛哭而结束。
“这梁王也是有心了,为了姑娘,来来回回的来了几趟了,姑娘也该高兴些,不说外人,夫人因为你饭都没有好好用。”绿儿劝道。
“喵~”
“小七”绿儿掀开珠帘,见到小七在烈日下晒着。就抱着小七打开了婉歌的房门。
“姑娘,小七又长胖了,你看。”小七一身花色,圆滚滚的身材像大的长了毛的团子。
婉歌把小七放在怀中,抚着它的毛发,像是看着孟惊墨一样,小七发出舒服的呼呼的声音。
“婉歌”
外面传来侯夫人的声音,婉歌起身行礼:“母亲找女儿有事?”又把小七放入绿儿怀中,绿儿抱着小七把它放到门外,任由它玩去了。
“你怀兰妹妹又有了,国公府摆了几桌宴,想请你们这些姐姐妹妹们去聚一聚。”侯夫人说道。
“母亲,女儿不想出门,身子有些乏,你去给我怀兰妹妹送个东西全当心意,女儿就不去了吧。”婉歌推脱道。
“婉歌,我是你的母亲,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想那孟七郎,听母亲一句劝,若孟七郎是生,万事大吉,若孟七郎是死……”
“他不会的,他说过会回来娶我的。”婉歌道。
侯夫人激道:“若那孟七郎死了,你也得给我振作起来,你想想你爹爹和我,我们就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你为了孟七郎就不顾我们了吗,你父亲最近为了你的事也是派了多少人去寻那孟七郎,就怕你这样一蹶不振。”
侯夫人哭道:“你好歹想想我们……”
“阿娘,我会……振作起来的,你们不要伤心了……”婉歌安慰道。
分界线,国公府
“怀兰妹妹,你也是好福气,如今事事顺心,还不来劝劝你婉歌姐姐,为了……为了祖母的事情,一直没走出来。”
赵匡思想说孟七郎,可姐妹们只有她和杜梨嫂嫂知道这件事,就转而说到祖母身上。
“祖母生前心善,就是去了也是到那极乐世界,我们做孙女的别再伤心了,他老人家知道了也会担心的。”
赵尔桃说道。
“婉歌姐姐,松青哥哥和松柏哥哥在前边钓鱼,我们去看看吧,晚上给你们炖鱼汤喝。”怀兰只好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一手拉着婉歌往前走,也不顾自己有身子。
“当初婉歌姐姐告诉我说,人生来就是要好好过日子的,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为何到了姐姐这,姐姐反而不明白了。”赵怀兰问道。
“妹妹说得对”可婉歌眼中依旧无光。
“婉歌妹妹,这条青鱼有二斤重,我拿去厨房给你炖鱼头汤喝。”赵松青笑道。
“只给婉歌妹妹喝鱼头汤,那鱼身子怎么办?”杜梨嫂嫂说道。
赵松青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杜梨嫂嫂轻骂了一句:“你个傻子。”
杜梨甩了甩手帕,“婉歌妹妹,我们去凉亭坐坐,这太阳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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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姑娘……”绿儿的声音传来。
“怎么了,哭什么”婉歌在屋内练字,觉得屋内热,就去开窗,见到绿儿哭哭啼啼的过来了。
“小七死了……”
仿若天空打了一个响雷。
“带我去看看。”婉歌来到假山后面,看见小七不知道被什么咬死了。
“刚才院外面不知道从拿跑来一只野狗,奴婢去赶,小七就被野狗咬死了……呜呜。”
婉歌摸着皮毛上带血的小七,它的眼睛还瞪的大大的。婉歌的眼泪落了下来,“对不起,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
后来婉歌把小七埋在了后花园处,久久没有离去。
小七死了,孟惊墨你还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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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庆三十五年七月,大周皇帝苏仁薨逝,荣王苏慎之继位,君临天下,社稷安康。
“听说荣王做了皇帝,听说这荣王啊,心地纯善,待民如子,有了好天家,这老百姓自然有好日子过。”杜梨嫂又说:“我也是听你哥哥说的,妹妹知道,我除了家里的家长里短,什么都不懂。”
婉歌轻笑:“原是以前见过他一面,不甚了解,既然他有才,就是我们的福分。”
日后传出,边境匈奴战败,大周大胜,举国庆贺,天下太平。
婉歌正和杜梨嫂嫂喝茶,硬打着精神,不让家里人担心。
御景候派去的人回话,孟惊墨当时虽陷入了埋伏,但拼一死战,杀出重围,一行三十余人只剩他一个,最后却被一个匈奴人一箭穿心,战死,丢去了死人堆里。
尸体已被野狼咬的只剩白骨,在尸骨堆里找到了一支玉笛。
“人死了,怎么确定是他?”御景候不敢相信,怎么该跟婉歌说。
下人从胸口掏出一个玉笛,御景候的手颤颤巍巍接过。
当侯爷转述给婉歌时,婉歌顿时心如死灰,一盏茶水打碎在地,人已经呆傻了,后清醒后,哭干了眼泪。把自己关在房内,两天两夜滴水未进,形若枯槁。
无论侯夫人在门外怎样劝怎样哭道,都无济于事。原来生死未卜还有一丝希望,现在尸骨无存,只留遗物,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人尽悲哀。
晚上绿儿照常送饭时,房内寂静悄然,绿儿觉得心内不平,隐隐不安,就只好找来了一个强壮的小厮,撞开了门框。
赫赫然看见婉歌吊在房梁处,幸亏救得及时,嘴皮发白,脸面发青,硬灌了几勺子粥,才好了点。
婉歌揪着被子,死死的攥着,“连死都不成了吗……”心痛的像千斤石头压着。
侯爷夫人两人劝了也是无果,人已经痴傻呆状,只想寻死。
夜间,一只萤火虫幽幽的飞了进来,定在了婉歌的锦被上。
婉歌看着这个小小的萤火虫,想到了孟惊墨那日领她看的一群萤火虫,默默道:“你回来了……”
萤火虫飞到了窗外,婉歌光着脚丫跟了出去,萤火虫停在了红豆上。
“你也在思念我吗,我多……想你啊。”
夜色阑珊,月亮出来了,照亮着小院,萤火虫越飞越高,飞到看不见,婉歌的心思一下子豁达起来了。
你是在告诉我不要再想念你了吗,我会带着这份思念好好活下去的。
很遗憾虽然你没有回来娶我,但在我心中,我已然是你的妻子了。
分界线,侯府
“婉歌,今日好些了吗”侯夫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好多了,母亲。”婉歌在案边画画,一个逼真的兰花映了出来。
“金陵的人回去了,他们说七郎无福,没法娶你,你们实在是无缘,就让我打发去了。”侯夫人生怕打击到婉歌。
“嗯”婉歌的手顿了一下,随后释然了。
虽然他去了,但他一直在我心中。
婉歌后来把孟惊墨送她的红宝石手串,和他的遗物玉笛子并自己的古琴一起埋在了红豆的根处,就像他们俩个永永远远的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了。
此后,婉歌再也没有弹过琴。
从未想过要站在无人之上,只想有你在我身旁,多想再看你笑一笑,亲吻我的眉眼,那些岁月因为有了你,才如此灿烂。
以后的路可能长路漫漫,也许寂静无边,只要想到你,就再也没有怕过。
求而不得虽然是遗憾,但你也温柔了岁月,惊艳了年华。
也许你原本是一世无忧,白衣少年,但你为国征战沙场,是大周的骄傲。
我从未对你说过深情的话,但与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突然会想,我想有一人能陪我看看这人间的风月。
长相思,长相思,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
长相思,长相思,欲把相思说与谁,浅情人不知。
情字何解,唯有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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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一年,皇帝广纳后宫,开始选秀,官居六品以上的闺阁姑娘都要参加,也许婉歌祖母当年一语成谶,荣王成了太子,又继位成了新皇,而婉歌也在参加秀女之列中,以后她将会遇见那个真正把她放在心尖上的人,一路荣华。
后记
后来,婉歌一路成了温贵妃娘娘,一次偶然出宫。
“姑娘,你看那不是孟公子吗?”绿儿惊道。
婉歌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而孟惊墨似乎不认识她了,大雨滂沱,两把伞擦肩而过。
那人回头:“姑娘,我在哪见过你吗?你怎么……哭了……”
“没有,公子我们素不相识。”
伞上水落下难聚,这情就埋入尘土吧,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世事多舛,奈何我命薄,遗憾无法与你一世相守,愿来生化鹤归来,伴你身侧,于红尘中慢慢蹉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