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错》04多情鸳鸯命魂丧
“是哪家的儿郎,竟比得过我儿。”
“他比不过世子爷,出身没有世子爷高贵,学识或许也比世子爷稍逊几分,但情人眼里出西施,我看他即是什么都好。”
婉歌只得瞎编,好在梁王妃没有问下去,过了半晌,才开口道:“那我认你做我的义女吧,总归圆了我的夙愿。”
“婉歌愿意,谢谢王妃娘娘。”婉歌福了福身。
“也是我儿没那个福气,这是我出嫁时我母亲送我的簪子,送给你。”说着,梁王妃从发上拔下一根金累丝嵌宝镶玉牡丹鸾鸟纹掩鬓簪,放在了婉歌的手里。
婉歌双手接下,退立在一边,这时一个人赢了比赛,众人都欢呼。婉歌遥遥的看见远方的苏星黎,便垂目不与他相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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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婉歌看见祖母在逗小重孙女,松青哥哥和杜梨嫂嫂在左边坐着,大家一起话家常。
“婉歌来了,来,抱抱珠儿,这孩子又重了些。”
珠儿是乳名,大名叫赵文珠,寓意这个孩子如珠似宝。
婉歌接过来珠儿,“好侄女,将来多疼疼姑姑,也不枉抱你这么多回了。”
说完,大家都笑了,这时乳母便抱走了文珠。
这是祖母发话了:“下月荷芷这丫头定亲,她虽是三房的,但也是你们的妹妹,就多帮帮忙,将来会感激你们的。”
“是。荷芷妹妹订了哪家的。”婉歌问道。
“订的是子爵府的大公子,祁月笙,两人也算门当户对,且祁家除了祁大郎,只有三个姊妹,荷芷过去就能掌家。”
“祖母深谋远虑,也是疼爱荷芷妹妹的”杜梨说道。
老夫人又道:“荷芷虽没有养在我膝下,也是我的孙女,我不疼她那个疼她。但愿不要向她松晏哥哥一样,扶不上墙的烂泥,真真叫我头疼。”
“祖母消消气。”婉歌奉上了一盏温茶。
“过些日子,松文兄弟就要考取功名,这要是考上了,咱们家就是双喜临门了。”婉歌笑道。
“但愿他是个争气的。”老夫人放下茶盏,轻叹一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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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歌陪赵荷芷去听戏,本来是要请到家里来,奈何府中近日事情繁多,婉歌只好陪着将要出嫁的堂妹一同去戏馆。
“苏世子,你也在啊”赵荷芷惊道,她心中知道苏星黎对婉歌有意,就找借口说要去买胭脂,独独留下了他俩。
他俩在人群的角落中,无人注意的到。
台上咿咿呀呀唱着,拈花绕指,水袖翩翩,步步生莲,旋转多姿,引的台下的人频频落泪。
苏星黎要去拉婉歌的袖子,婉歌小声道:“苏世子,我现在是你的义妹,纲常伦理,苏世子自是比我更懂得。”
苏星黎回道:“你为什么要答应母亲做她的女儿,母亲说你有意中人,我不信,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又如何,你瞧这些听戏的,入了戏,入了情,演的是世间悲欢离合,端的是痴心一片,可最终还不是要曲终人散,一场水月镜花。”婉歌回道。
“你怎知我们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
婉歌转身就走,抬眼撞见赵荷芷,一把拉过荷芷就打道回府了。
分界线,金陵
“公子,你这画的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小厮茗肖盯着身旁正在作画的孟七郎。
“你懂什么,她何止漂亮。”孟七郎回头看了眼茗肖。
“公子,您天天除了吃饭读书,就是要作画,这都画了多少张了,而且每一张都是同一个人,公子,您不会喜欢上了她吧。”茗肖不好意思的笑道。
“是吗,也许是吧,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她不是普通人。”孟七郎端看着画像。
“我们的公子终于开窍了,六公子比你大两个月,妾室都有好几个了。”茗肖嬉皮笑脸道。
分界线,御景候府
凤鸣轩里,打扫院子的丫头正在闲聊。
“哎,你们说这三房的姑娘都要嫁人了,我们姑娘比荷芷姑娘还要大个几月份,怎么不是我们姑娘先嫁?”一黄衣丫头说。
“你也不看看我们姑娘是侯府独女,金娇肉贵,三房的大爷不过是个五品官职,听说啊,”
青衣丫头又压低了声音,“听老太太讲,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在以前是要被送到宫里做皇妃的。”
黄衣丫头瞪大了双眼,“我们姑娘要进宫当娘娘,可皇上已经是个老头子了。”
青衣丫头又胆大说:“皇帝迟早是会死的,再立的新皇帝不就年轻了吗。”
这些被绿儿听见了,便去怒喝:“瞎说什么呢,想挨板子了”
丫头们瞬间不说话了,各干各的,一片寂静。
绿儿一甩帘子进了房内:“真是一群坏透了的丫头,还不如赶走换一批呢。”
“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婉歌正在练字,一个大大的墨字映在白花花的宣纸上。
绿儿陈述了一遍后,婉歌心里咯噔了一下,祖母不给她相看人家,家中父母也从未提起这事,难道这辈子就要被送到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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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赵荷芷已经出嫁一月有余。
“放榜了,祖母,松文兄弟考了十七名。”
婉歌向老夫人道喜,老夫人喜笑眉开。
“神佛保佑,神佛保佑。”说着又向西拜了拜。
酒肆中,一大群人推杯换盏,一个胖男人道:“恭喜松文兄考取功名,可喜可贺,喝了这杯酒,兄弟带你去乐呵乐呵。”
说完,一大群酒肉男人都笑了。
胖男人把赵松文带进了魅香楼,是个青楼。又点了几位舞姬,身材曼妙,衣着暴露,在台子上跳起了舞。其中有一女子,大胆的坐在了赵松文的怀中,揭下面纱,此女子玉色秾丽,天生佳偶,魅惑至极。
赵松文跟她独处一夜后,发现她竟是未经人事的姑娘,并承若她一定会娶她过门。
不知道这事被哪个有心人传开了,传到了天子耳中,天子只说了一句,“此子不堪用尔。”
当时赵松文还在为这个舞姬画眉,对她痴心不已。
回到家中,老夫人就让他跪了祠堂三天,又迅速的给他找了门亲事,是小官家的庶女,赵松文抵死不从,奈何难压父辈祖母的压力,最终娶了。
而魅香楼的舞姬竟然也是个烈女,赵松文娶妻的当天,就从窗户上一跃而下,摔死在了赵松文经过的那条路上,鬓上还簪着芙蓉花,因为赵松文说她戴芙蓉花好看,从此香消玉殒。
自古情债最是催人心。
赵松文悔不当初,当场跟着去了,而新娘子回了母家,转而又嫁给了别人。因赵松文是庶子,他的庶母自是伤心至极,可三房家的三爷还是指责了她一番。
老夫人觉得这是冤债,又带着赵冷烟去寺庙念经还债去了。
分界线,和安寺
“祖母,您已经念了两个时辰的时间了,喝些米粥吧。”
赵冷烟轻轻放下托盘,把粥送给祖母。祖母吃过又要念经,遣了她出来。冷烟出来只见一个清秀的小和尚在喂树上的小鸟。
“师傅,您真善良,连只小鸟都这么爱护。”冷烟也是个好心肠的。
只见小和尚双手合十,“施主,众生皆是生命。”
“可你用虫子喂鸟,虫子就不是生命了吗?”冷烟反问。
小和尚涨红了脸:“是我学习不精,无法回答。”
说着见到冷烟红裙绣襦,容色美丽,不由得脸更红了。
此时已经薄暮时分了,一黄衣袈裟僧人领数位青衣袈裟僧人入了佛像前,小和尚也跟上那条队伍,离开了冷烟的眼线。
冷烟觉得无聊就回去了,第二天在同一个位置又见到了那个小和尚。
“这次用米粥来喂鸟了。”冷烟不经意的出现在小和尚身后,小和尚见她笑道:“施主好。”
从此他们每日都在大树下相见,原本文文弱弱畏畏缩缩的冷烟有了说不完的话。“嗨,小和尚,你喜欢我吗?”
小和尚低了头,掩住了那一抹绯红,“喜欢。”
“那,你能娶我吗?”
小和尚一脸震惊,“可我是和尚,无父无母,是师傅把我养大,你不嫌弃我吗?”
老夫人在和安寺呆了一个月,家中担心,就请了大房的大爷来请。冷烟跪在老夫人和父亲的面前,磕了一个头,“请祖母,父亲让女儿嫁给广竹(小和尚的名字)。”
得知广竹是个和尚,大房的爷气的发抖,“孽女,孽女,跟我回家,我自会为你提一门好亲事。”
“烟儿,不可啊,都怪祖母,没有看好你。”老夫人每天只顾念经,却不知孙女与和尚生了情根。
“祖母和父亲若不允许,烟儿就撞死在这。”立意坚决。
“还不快把她拉走。”赵大爷差使仆役拉开冷烟,却不想冷烟抢先一步,撞在了大柱上,鲜血直流,当场咽气。
“冷烟!”广竹抱着她的尸身,大声哭泣起来。
和安寺的广竹一起为赵冷烟做了一场盛大的法事。在冷烟的棺椁前,广竹悲泣的说道:“世间安得双全法,呵,神佛济世有何用,大道了悟又有何用,终究是失了你。”
外面下起了滂沱大雨,广竹在雨中走着,乱愁如织,一把匕首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