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章
庞贵人再向一年前那样,伏在皇上膝上,却被以不成体统为由,推开了。
庞贵人很是诧异,之前他不是这样的,至少一年前不是。
第二天出来,庞贵人总觉得那日头那么晃,让宫人把伞撑大点。
走在路上,她也是气喘吁吁,宫人们也只说她是挨了暑气,休息休息便好了。
但自己身体,庞贵人还是了解的,自己这几个月里身子总是疲乏,脸上的颜值挂上了,也总是突兀。
她回宫后,坐在镜前,细细看着自己,脸颊起皱、眼下乌青,原本灵动的双眼也变得死寂。
“或许本宫真的老了吧。”
“娘娘多虑。”宫女没过心地安慰了一句,后把准备了许久的补药送了上来。
另外,翊坤宫内。
“娘娘,李玉说,昨夜虽是庞贵人侍寝,但皇上似乎并不欣悦。”容珮禀说。
“意料之中,女人,哪一个没有容颜衰老的一天,更何况是宫里,攥在手里的青春,大抵是被换去了荣华。”洛泱漫不经心道。
“娘娘,之前戏班又来了。”容珮道。
“知道了。”
“今晚家宴,娘娘也得早做准备。”容珮小心补充道。
“嗯,好。”
炩妃从御花园出来,正欲回宫,碰到了,接头的尽忠。
皇上为庆贺璟兕到来,特意举办家宴。
宴席上,大家也都聊得开心,洛泱三人也都是围着璟兕,逗她开心。
突地,炩妃领着戏班中,一个涂满白液,技艺明显不熟的人上来。
众人明显都有些不知所措,炩妃淡定,命人卸了他的妆,白涂之下,竟然是凌云彻。
“皇上,今儿臣妾回宫时,就看见这人鬼鬼祟祟,审问才知,是多年前离宫的凌侍卫。”炩妃开始设局。
洛泱此时还有些发蒙,倒是海兰先上前,诘问了炩妃的意图。
“审讯之后,那侍卫坦白,是想见皇后娘娘一面。臣妾惶恐,才想来请皇上定夺。”炩妃假意道。
“定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怕是想来逼迫朕吧。”皇上已经看穿炩妃意图,语气有些发颤。
“臣妾不敢,可无论臣妾是何目的,但那侍卫与皇后,肯定不会清白。”炩妃惊惧说道。
洛泱才知这次事情,是朝着自己来,便马上站出来,说,“皇上,臣妾与凌侍卫只是冷宫见过几面,并无其他。”
皇上点点头,洛泱明白,他不会随意听信炩妃,但也不会听信自己。
“皇上!”突然,庆嫔站出来,她拿出如懿临行前,送给凌云彻的鞋垫,“这贴身物件,娘娘送他,可真是心细啊。”
“这针线?”皇上命人,拿了那鞋垫上来,“还是新的,没穿过。”
皇上显然已经动怒,他努力压低自己声音,甩着那鞋垫,质问洛泱,“这的确是你的手艺,怎么,出冷宫这么多年,生疏了?竟一次没再为朕做过!”
洛泱何其无辜,这是姐姐的手艺,自己哪里会做,现在她只能期盼,凌云彻能为自己辩白。
可整个问训下来,凌云彻不发一言,洛泱也只能无措地跪着。
颖妃在台下不解,那庆嫔与炩妃是何时勾搭在一起。
海兰猜想,“庆嫔早因玫嫔之薨,就与洛泱结下梁子,这次,不过是个机遇。”
说罢,她掐了一下璟兕。
那啼哭,瞬间让皇上和洛泱都清醒过来,这场寿宴的主角,正式扳开了这场戏。
“皇上,针线只可做纪念,表情宣爱,臣妾何不用更省事些、小巧些的珠花首饰,免得他日日穿在身上,让人揪心。”洛泱辩白道。
她抬头,看向皇上,又说,“臣妾从没有不许他穿戴这鞋垫,他如此珍视,却也并不能说臣妾与他有何私情。若是臣妾的容颜惹了祸,臣妾愿意自毁容颜,以证清白!”
皇上被洛泱一套套的说辞唬到了,他大概只听出个,是凌云彻一厢情愿,皇后并无不臣之心罢。
皇上想了许久,开口道,“凌云彻,先收押慎刑司,等朕发落。”
见皇上下了决断,洛泱便也不再多说。
最先活跃的炩妃,此时却哑了声,傻傻跪在台上,不知所措。
下了台,洛泱谢了海兰,而海兰又问?洛泱,“为何不乘胜追击,灭了那炩妃?”
“本宫这么做,是为了,让那人,欠我个情。”洛泱解释道。
“谁?”
“尽忠。”洛泱顿顿,“他做事向来缜密,这次却选择在家宴上,让皇上做事下不了台,这样无疑是害了炩妃。显然,他对炩妃,已不是绝对忠诚。”
“可若是揭穿她与凌云彻私情?”
“大不了,她像本宫一样,把错全推到凌云彻身上罢了。她虽然污蔑本宫,但到底抓出来个凌云彻,皇上也处置不了她。”洛泱叹气道。
“皇后娘娘,皇上想问您,如何处置凌云彻?”李玉来问禀。
洛泱转过头,看向海兰,无奈摆摆头,“便,阉了他,送去永寿宫。”
“嗻!”
海兰有些吃惊。
“他想试探本宫,本宫自然得让他满意。”洛泱说。
“姐姐真辛苦啊。”海兰苦笑说。
洛泱正欲回答。
突然,三宝进来禀告,“娘娘,庞贵人,自裁了!”
洛泱笑笑,“她倒是轻松了。”
海兰一脸诧异。
洛泱假意轻松道,“大抵是某个记性不好的人,突然想起几年前的赌约,去履行了吧。只不过,赌皇上爱她的那个人是本宫,要死,也应该是本宫吧。”
听着这话,二人都笑了起来,远处的颖妃,默默看着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