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英雄迟暮

文知鹤带着青叁火急火燎地掀开了白苏梦的帐篷，打眼一看，只有如兰玥一人坐在桌前，桌上还摆着未食用完的糕点。

文知鹤狠狠地盯着如兰玥的脸，“王妃人呢！”，他狠厉的目光就好似能射出刀子来，就像被触及逆鳞的龙。

“王爷在说什么？”

如兰玥直面于文知鹤倒是面不改色，反问道。衣服下的一双手紧握着，指甲襄进了肉里，一夜醉酒她好像释然了很多。

文知鹤看着如兰玥一副装傻充愣的模样，大步上前伸出手恶狠狠地掐住了如兰玥洁白无瑕的脖子，他的盛怒掐得如兰玥喘不过气来。

“本王再问一遍，她人呢！”

文知鹤怒吼着质问如兰玥，如兰玥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搭在桌边，另一只手紧紧抓着椅把手才不至于被文知鹤掐倒在地上，她的脸上青筋微微暴起，红了眼，嘴角却带着嘲弄和无谓。

“文知鹤！你做什么！”

就在文知鹤一点点加重自己手中力度使如兰玥一度难以呼吸时，白苏梦带着侍女闯进连忙制止了一切的发生。

听到白苏梦的声音，文知鹤身周的怒火好像一下子被浇灭了，他这才一点点松开了手，就在文知鹤的手离开如兰玥脖子的时候，如兰玥脖子上的红色指印触目惊心，若白苏梦回来再迟一些，后果不堪设想。

如兰玥被松开了禁锢，大口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她捂住自己的胸口，她弓着身抬眼看向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文知鹤，他竟一句歉意都没有。

“咳咳……王爷对自己……固若金汤的军营未免太没有自信了吧。”如兰玥喘着粗气对文知鹤方才的行为嗤之以鼻，爱真当能让人昏了头，失了智。

文知鹤微微昂首，全然不顾如兰玥的冷嘲热讽，将手藏于袖中，恢复了常态，“你去哪了？”，他反问白苏梦道。

“去取新到的茶叶。”

白苏梦走上前将手中的茶罐往桌上重重一放，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就只是离开了一会，差点又害了一人。

文知鹤的目光最后又落在了桌上的糕点，如兰玥一眼便瞧出了文知鹤的欲言又止，她清冷开口：“昨夜妾身醉宿于树下，是王妃拿了披风为妾身盖上，今日才亲手做了糕点送来聊表心意。”

如兰玥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糕点无毒，若出了事只管找她便是，文知鹤听闻后也收回了怀疑的目光。

“你们内围和睦，也叫本王心安，今夜设宴嘉奖将士，你们二人也来吧。”文知鹤随意找了个借口转移一下话题，却不料如兰玥却不给面。

“妾身昨夜醉酒，今日头疼得很，还是不打扰王爷兴致了。”如兰玥站起身微微屈膝福礼，找了个烂由头推脱。

文知鹤知道方才是自己冲动了，如今是要如兰家相助的重要时候，没必要跟如兰玥一般见识。

“饮酒伤身，侧妃还是不饮的好，本王军务缠身，便先走了。”文知鹤也算是关心了如兰玥一句后便带着青叁离开了白苏梦的帐篷，如兰玥看着文知鹤离开的背影，心中苦楚却也没了泪。

文知鹤的青璇军屡战屡胜，反观宣武侯的威武军就像一头垂垂老矣的狮子，看起来凶猛无比，内里实则虚之。

萧然疾驰骏马进营，风尘仆仆地从马背上下来，他的发丝都是凌乱的，眼下的乌青浓重，嘴唇都因为长时间缺水而起皮干裂，自从文知鹤起兵后他便躲到了自己的杀手城里不问世事，几日前一封老侯爷病危的书信传到他手中，他便立马启程日夜不眠地赶了回来。

“爹！”萧然掀起帐帘，一张床边站了不少人，而老侯爷正仰躺在床上，胸口呼吸的起伏都微乎其微。

他冲到床边，双膝重重地跪在了老侯爷的床头，老侯爷似乎是听到了动静，原本闭着的眼半睁开，他的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颤颤巍巍的手中拿着一封厚厚的信，萧然赶忙接下了递出来的信，信封里沉甸甸的装着一块兵符，他心头一惊。

老侯爷笑了，手重重地垂下，萧然这才猛然发现老侯爷早已两鬓斑白，不再是那个能够舞动大刀的盖世将军，英雄迟暮，他却天真地以为自己的父亲身体硬朗依旧。

“爹！”萧然哭了，他握着还有余温的老侯爷的手，他的身后突然空了，他自以为最坚挺的墙也倒下了。

身边的老随从声音沙哑，泣不成声，“老侯爷一直吊着一口气就等着小侯爷回来亲手将兵符交给小侯爷啊。”

萧然跪在老侯爷身边，他用脸轻轻靠在老侯爷的手边，就像小时候那样，他哭得失了声。

——咱们然儿长大以后可有什么抱负？

——我要跟爹爹一样做一个大将军，统帅军队守住天启疆土，护住天启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