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二 自欺欺人后便要物归原主了

许和子窝在马凉怀中，娇俏模样，马凉笑着去捏她的琼鼻。

欢声笑语，气氛融洽。

“衡先”马腾声音阴森森的。

许和子听到声音，一顿，敛下眸中阴霾，“....... ”

马腾桀桀笑，许和子身子僵硬，从他怀中退下。

马凉对上她的眼睛，他有些疑惑，她为何要从他怀中退下。

许和子眼神示意。

马凉这才注意到。

“兄长，你怎么来了？”马凉笑容璀璨的问他。

马腾只站在帐席不远处，负手，背后有只弓。

有备而来。

许和子做礼，款款退下。

她攥紧手，马凉给她做的丹蔻指甲狠狠嵌进肉里，一丝丝痛感，让她又坚定了几分。

她走到屏后，攥起一柄长剑，手握在剑柄上，手越收越紧。

那是马凉的长剑。

马腾笑“衡先，我待你好吗，”这一提问没有原由。马凉不知所以，笑，“兄长自是待我极好的。”

却还是老实回答了。

马腾笑，笑的眼都眯了起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马凉纳闷。

“胞弟，把你的帅位让给我吧，”马凉一怔，以为他在同他开玩笑，脸色无虞。

马腾生生被气笑了。

这厮。

马腾沉了脸，“我并未同你说笑！”

马腾不知为何他能在任何人面前装得一副温和君子模样，可在马凉面前，他的一切伪装全都维持不了。

想到这儿，心情又阴郁了几分。

马凉一怔，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气氛有些凝固。

马凉努努嘴，“你要便拿去便是。”

马腾一怔。

瞬然，还是茫然。

这般简单？

马腾见他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心里登时燃起了一股无名之火。

凭什么！

我心心念念的永远惦念的！

他视之如履！弃之如敝履！

凭什么？为什么？

马凉并未察觉到不对劲，没心没肺的继续字画。

马腾要紧牙根。

恨他！恨他！恨他！

恨之入骨！

但谁也不知道，这个他是谁。

马凉抬眸见马腾面色难看。

马凉一怔，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气氛有些凝固。

马凉准备开口，可背后传来刺痛，马凉吃痛，身子前倾。

手中捏住的狼毫脱离，滚到桌檐。

他堪堪扶住桌沿，刺痛愈发明显。

他的呼吸一时有些粗重。

许和子攥紧长剑，剑身一半都没入了他后背。

糜丽的鲜血肉眼可见的蔓延开来。

许和子脸上一片阴霾，可眼底一片清明。

她理清思绪是冷静自持的。

许和子脑海回响马腾交代的，“我这胞弟身体强健，只怕堪堪刺一剑，我想定是咽不了气的，给他两剑，好给他个痛快了罢。”

许和子压下躁动，定了心神。

抽出长剑，血轻微喷洒出来。

许和子提出长剑，马凉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他咽回喉中腥甜。

一阵作呕，天旋地转，他攥住面前的字画。

污了那一双人。

马凉拿指腹想轻拭去那脏污。

不料，满开整世界的糜丽。

悲恸席卷他全身。

口关不稳。

字画滴上了几滴妖冶的血。

他始终没转身。

许和子咬牙，又狠下心，抽出。

马凉任由她动作。

马凉闷哼。

心如刀剜。

又捅了一剑。

许和子饶是再爱许浑，再冷静自持，她无论也下不了决心了。

“马腾，你之前答应我放了许浑，你可要做数。”

许和子从唇中挤出字样，看起来很是吃力。

马腾轻笑，亮出背后弓箭拍手称赞叫好，“自是，”

一直沉默不吭声的马凉，浑身颤抖，他抬手攥住剑柄，轻微的颤动，都让他颤栗。

他狠心用力将剑抽出甩向一边，马凉耳边嗡嗡响，呼吸被扼住。

痛感叫嚣刺激着他的大脑，天旋地转，眼冒金星。

马凉几乎上半身全搀扶在桌上，他用尽力气，他缓缓挪动双足，转个身，面对许和子。

许和子呼吸细细，有些失了心神，许和子都不敢看他。

马凉轻笑，抬手握住她的双手，轻轻拭去她手上的血迹，怎料她手中的血越来越多。

马凉一怔,他忘了。

手心传来尖锐的刺痛。

他的手上也有血。

许和子颤抖。

他眼中没有惊讶，没有恐慌，没有震惊，没有怨恨。

唯余一汪温柔了一池的春水。

许和子下颚收不住，微颤。

“你的手不适合拿剑，也不适合沾血”马凉声音低沉温柔。

想起初见她递刀的果敢模样，马凉顿时红眼。

“你和他要好好的⋯⋯做个温柔的妻子⋯⋯”许和子抿唇颤抖。

“要好好的相夫教子⋯⋯啊⋯⋯”马凉下一刻没了声。

一支箭离弦而发，射向了马凉。

马凉半阖眼。

思想放空。

........

原来他兄长一直恨着他啊。

原来他爱的女人不爱他啊。

是他一直在自欺欺人了罢。

如今是该物归原主了，一切回到最初的原点。

兄长也会高兴的。

对吗？

她也会高兴的。

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