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景5 忠诚，不容践踏

天德十年，七月二十三——

　　那天，凌潇得知羽越秋要去树林里打猎，雇佣了一批死士，埋伏在树林里，除掉羽越秋。

　　他给羽越秋下绊子不是一次两次了，只不过之前的算计比较隐蔽，羽越秋没能揪出他。这一次，他雇佣了死士刺杀羽越秋，也是因为死士在任务完不成时会服毒自尽，从而逃过严刑逼供，保护背后的主子。

　　然而，这一次，没那么幸运了。

　　羽越秋遇到刺杀，虽然没有丢了性命，但也受了伤，且吓得不轻。他学聪明了，留了一个活口，想方设法不让对方自杀，施以重刑，逼着那个死士招供，从供词中挖出了凌潇。

　　于是，他下令，将凌家全族打入天牢，一个月后抄斩。

　　凌家遇难，羽逸和没有求情，更没有出手相助。

　　八月二十三，辰时——

　　羽逸和本不想管凌潇，但是于心不忍，还是去天牢看他了。

　　凌潇被单独关在一间牢房里。他在潮湿的泥地上盘膝而坐，神情自若。他的白衣早已布满鲜血，泥地也被鲜血染红。但不同的是，他的眼神还是如湖水般的清澈。

　　“皇上，您想和罪臣说些什么吗？”这是他看到羽逸和之后的第一句话。

　　“你为什么要算计羽越秋？”羽逸和冷冷地开口，“不是叫你不要连累无辜的人吗？你却拉着凌家几百口人陪你下地狱。”

　　他抬起头，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没有直接回答羽逸和的问题，只是问了一句：“羽逸和，你这样护着他，值得吗？”

　　他，是指羽逸和的四弟——羽越秋。

　　“你以为我为什么算计他？因为我看出来了，他根本就没安好心！你为了保护一个没安好心、天天剜门盗洞算计你的人，践踏我的忠诚，践踏凌家的忠诚，你，值得吗？”

　　“他根本没有算计过我！”羽逸和反驳。

　　“你怎么知道？”凌潇也怒了，“你怎么知道他没有算计过你？你信不信他在朝堂上结党营私，刨你的根基？你信不信他在外面养私兵，随时准备造反？”

　　“还有你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他被下了慢性毒，天天忍受着非人的痛苦，而那个给他下毒的人，正是你力排众议护下的四弟。”

　　“你这是被算计了也不知道！”

　　“凌潇！你这是造谣！”羽逸和气得浑身颤抖。

　　“该说的我都说了，信不信是你的事。至于我说的是不是造谣，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的。”凌潇冷着脸，扭过头，不再理他。

　　他看着周围漆黑的墙，半晌，释然地笑了：“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带着凌家几百口人下地狱。如果凌家下地狱，你能看清楚自己千方百计护下来的人是什么德行，凌家愿意。”

　　其他几个牢房里的人都看向凌潇，眼中透露着决然，无声地支持着凌潇的话。

　　这时，昏暗的牢房里，上方通风口处，照进来一缕阳光，却再也点不燃生的希望。

　　申时，狱卒押着所有凌家的人，踏上了去刑场的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