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强制达成

距离邓佳鑫回归已经过去几个月。

距离左航来到这个时空亦然。

在邓佳鑫推门而入的那一秒，他刚好到达，抬眼，对视，可能是一瞬间，他移开了目光。

明明藏在桌下的手在微微发颤，明明想冲上去和他说说话，什么都不说也好，只要再近一些就好。

可他什么也做不到。哪怕在镜头后。

来之前裴音和他说过，不能做出有悖于当前时空人设的行为。

这个时空的邓佳鑫并没有彻底离开，只是与他们分别了一年多。

这个时空的他没有经历爱人死亡的恐慌悲伤，只是漫长的分别，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的分别。

这样漫长的时间，将那些未诉诸于口的话和解释扭曲成了无法言说的情绪碎片，一触碰就两败俱伤。

于是沉默，继而沉默。

左航深知这样不行，他只有一年时间，一年内如果没能成功扭转时空，他会被强制输送回原来的时空和时间点。

达成扭转的条件有三。

一、摸一次对方的头发。

二、单独和对方用一次餐。

三、从对方那里获得一个吻。

一开始他还有点小害羞，这不是占人家便宜吗，怪不好意思的。

一边不好意思一边干脆利落地接下任务，结果发现这个时空的自己比想象中还要拧巴。

于是几个月下来，他和邓佳鑫的进展大概是——

“在吗？”

“你谁？”

“……你没给我备注吗？”

“忘了。”

“我左航。”

“哦。”

“嗯。”

聊天记录依旧停在这一条。

或者是——

“夹心宝贝一起吃饭吗？”

“来了！”

“诶，那还有个人，鬼鬼祟祟的干嘛？左航？开饭了你干嘛啊，一起呗。”

“哦不了，我约了别人一起吃来着，我再等等他。”

又或者是——

某：斜眼。

某：白眼。

……

再这么下去不行。

于是他叫住了邓佳鑫。

左航：……等一下。

他想了一下，是有说让他达成条件，但是也没说需要怎么达成。

那么如果他强制达成条件，是不是也可以成功扭转？

哪怕隔阂没有消除，先确保他能活下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也可以，不是吗？

他缓缓抬起了右手。

面上是淡定的，心里却疯狂在想理由。

摸了他的头之后该怎么说？你头上有头发……不是，你头上有雪花？再然后呢，是不是有点奇怪，要不就说小伙子发型不错哪剪的？更奇怪了吧……

不对左航，你不是要强制完成吗，强制啊！强制需要什么理由，对，强制需要什么理由啊，大不了摸完了说一句手感不错。

给自己打完气后左航心一横，一巴掌盖了下去——

什么也没摸到。

并对上了邓佳鑫表达着“你有病吧”的眼神。

左航：……

瞥了一眼邓佳鑫退了好几步留下的脚印，他张了张口，终于挤出一句话。

左航：……蚊子。

说完他就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大冬天哪来的那么多蚊子。

邓佳鑫却没有再说什么。

邓佳鑫：哦。

左航：嗯。

当天直到拍摄结束，两人都没再说过话。

左航晚上复盘时猛地一拍大腿，强制完成，就应该强势一点，迅速一点，干就完了。

趁着月黑风高，他悄悄从床上爬起来，等了一会儿终于听到一阵脚步声。

最近其他楼层的饮水机坏了，他有观察过，邓佳鑫会在这个时候下楼接热水。

看到他的身影出现，左航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