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发烧
静。
四周如同死一般的寂静。
偶尔传来两三声蝉鸣，给晚归的人们带来几分安慰。
寒风呼啸而过，夜里骤冷，唯有母亲的外套传来阵阵暖意。
郑如：嘶……
郑如冷得蜷缩起身子。
自尊让她还维持着跪的姿势。
郑如：郑如，这是你应得的……
她对自己说。
郑如：你差点就害死韶华了……
郑如：你是一个杀人凶手……
她努力不让自己回想，可是还是忍不住。
回忆。
郑如：如儿怕是还没有逛过长安街吧？
慕韶华：嗯。
慕韶华：父亲和母亲都不许我出去玩。只准在府里和皇宫玩。
郑如：如儿姐姐带你出去玩玩？
慕韶华：好啊好啊！
那个时候，她还看见了那个人。
他看了自己一眼，带着冷漠，甚至还有厌恶。
记忆越来越模糊，唯有那个人的眼神渐渐清晰……
郑如：啊……
郑如：都是我不好……
倔强的少女不让自己留下一滴眼泪。
尽管泪水已经打湿她黑如鸦羽的睫毛。
时间啊……可是谁也不会眷顾的。
就这样，抱着自责，难过的情绪，郑如抱着自己睡着了。
郑如：我知道错了……
她喃喃道。
翌日，黎明到来，晨光铺满大地，万物苏醒。
郑如：唔……
她已经维持这个姿势一个晚上了，而且一动不动，膝盖已经痛得没了知觉，冷到麻木。
镇国夫人：如儿！
镇国夫人一大清早就来看女儿。
镇国夫人：如儿，你的脸怎么那么白！
镇国夫人：快！趁你父亲没来吃点东西！
镇国夫人捧着两个白花花的大馒头，还是肉馅的，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镇国夫人：快啊！
郑如望着母亲，思虑再三。
郑如：娘，我不饿，不吃。
郑如：你拿回去吧。
镇国夫人定定看着自己的女儿，仿佛不认识了一般。
郑如：……
郑如解释道。
郑如：我既驶镇国公的女儿，怎么能连这点骨气都没有。
郑如：此事皆因我而起，罚我一人换来府上百人平安。
郑如：这是我希望的，也是父亲希望的。
镇国夫人愣神了很久才缓过来。
镇国夫人：我的女儿长大了啊……
镇国侯（郑成）：是啊……我们的女儿长大了……
一开始，镇国侯就在一旁看着。
说不心疼都是假的。
镇国侯（郑成）：都是我，让你一出生就背负了太多……
镇国侯（郑成）：心性也比别的孩子都成熟……
镇国侯（郑成）：唉……
镇国侯（郑成）：如果不这样做，我们很难在这尔虞我诈的皇宫待下去啊……
镇国侯（郑成）：你父亲我是个粗人，从不参与官场的勾心斗角，我只怕……
镇国侯（郑成）：只怕有一天，那些人会来害你，而你却只能任人宰割……
镇国侯内心沉痛。
只是没想到，如儿比我们想象的都要通透。
小心驶得万年船。
镇国夫人垂下头，眼中的阴影看不真切。
没再说话，转身就离开。
郑如：母亲……
郑如：咳咳……
红莲：小姐！
红莲：奴婢带了些热茶，快快暖暖身子。
郑如：嗯。
郑如：红莲你快些回去，别被人看见了。
红莲：奴婢不怕被人发现，小姐好才是奴婢好。
郑如：嗯……
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时间老人走啊走，终于三天时限已到。
郑如也因为身子骨弱，半夜发起了高烧。
镇国夫人：大夫，我们如儿怎么样了？
镇国夫人着急地问。
大夫：小姐已经三天没有进食，再加上身子孱弱，经不起长久地跪地，如果不能挺过今晚，夫人就回去准备丧事吧。
镇国夫人：什么……
镇国夫人听了已经有些站不住脚跟，恨恨地指着镇国侯，没一会就晕了过去。
镇国侯（郑成）：快扶夫人回房！
婢女2：是。
镇国侯（郑成）：都是我的错……
镇国侯（郑成）：唉……
镇国侯（郑成）：是我害了如儿……
一个大男人就这么哭了起来。
说到底，他也是个做父亲的。
年轻的大夫叹息着摇摇头。
这样的事情他见的实在太多了。
大夫：大人，每隔一个时辰就给这么小姐换一块额头上冰袋，时不时用温水给她擦擦脸，草民去抓写草药，剩下的就看她的造化了。
镇国侯其实是有点不想相信这个大夫的，长的英俊，白白嫩嫩的，谁让半夜出诊的只有他一个了呢？
没有办法，为了自家女儿，现在让镇国侯做什么都可以。
他任劳任怨照顾了郑如一个晚上，亲自喂药，直到早上退烧了，安心了，才去休息。
大夫：这位镇国侯可真是爱女。
郑如：咳咳……
郑如：水……
郑如悠悠转醒。
红莲：水在这！
喝完水，郑如才注意到了眼前的人。
一袭白衣，银白的头发随着微风地吹拂微微扬起，俊美的脸庞，宛若神邸。
郑如：是您救了我？
大夫：显而易见，小姐。
郑如：谢谢你。
虽然不想一个人拔功劳全部揽下来，可是咱们傲娇的镇国侯打死自己都不能说他照顾了自家女儿一晚上。
大夫：既然小姐已经安然无恙，草民先行离开了。
郑如：……
红莲：小姐！
红莲：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红莲：真的吓死奴婢了呜呜呜……
郑如：红莲……谢谢你。
是红莲发现倒在地上的郑如的。
红莲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讲述那时候郑如是有多危险。
郑如：好啦……
父亲呢？
郑如：我父亲去了哪里？怎么一早上都没看见他？倒是母亲来了好几次。
红莲：啊……啊？大人有事出门了……
郑如：是吗？
郑如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红莲心里嗷嗷直叫，这样的小姐好可爱！果然生了病整个人都变软了呢！好想揉啊qwq!
红莲：是的是的。
郑如：好吧……
身体像灌了铅一样重。
很快郑如又进入了梦乡。
梦里，她梦见了他。
他对她说：“都是你！”
郑如：不，不是我……
一双温暖的大手抚摸上来。
“好孩子，不是你，赶紧睡吧。”
郑如：……
一夜好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