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当天夜里,清池神君熬了锅汤,说是强身健骨,灌进了三清嘴里。

三清咧着嘴想,他这辈子,都不会再犯这种错。

第二日,九荒殿的神侍又来“送礼”,玉清池打开,里头的东西,换汤不换药。

这回,玉清池自己收好了。

三清小心翼翼道:“神君,我可以的……这次我……”

玉清池摇头,再多丢一根,他可就还不起了。

十日,玉清池收下了九个盒子。

三清问:“神君,你真不担心么?”

玉清池答:“我不能担心。”

三清道:“神君,我不太明白。”

玉清池将九个木盒锁好,道:“因小失大,人之大忌。”

三清还是不懂。

第十一日,玉清池得了两个好消息,一是重婴上神刑期已满,今日便可回临渊殿,一是凌渊上神下了神狱,换出了铃兰。

三清肉眼可见,清池神君心情不错,他想了一会,好似明白了些。

三清忽然觉得,清池神君似乎是愿意教他些什么的。

当日,文曲神君请玉清池过去吃酒,玉清池过去,见摇光也在,三人好容易凑在一起,玉清池兴致不错,多喝了几杯。

摇光道:“真看不出,凌渊上神也算是个情种。”

文曲冷笑:“他若真是情种,会叫铃兰在神狱里那么久?”

摇光文曲意见不一,都看向玉清池。

玉清池想了想,道:“也许,他也未想到,铃兰会在狱中呆那么久。”

文曲道:“他不会指望你能撤回神诉吧?”

摇光呵呵的笑:“他做梦吧。”

玉清池也笑:“谁知道呢。”

只有文曲道:“玉清池,我同你说,他们那种人不达目的不肯罢休,他既然有这种想法,我劝你,还是要小心些。”

玉清池点头。

摇光话多,问:“对了,我听说你最近收了个神侍?好像对他还算不错?”

玉清池眼皮一紧,道:“我对他不错?”

摇光道:“我听说他同九荒殿的人打架,你好像也没罚他?”

玉清池道:“九荒殿?”

摇光吃惊道:“你不知道?亏了还有人说你哪是宅心仁厚,宽待奴才,你这是向九荒殿示威呢?”

玉清池含着酒水,辣的舌尖作痛:“是该回去好好罚罚他。”

三人聊得尽兴,踏回临渊殿时,玉清池悠悠打晃。

扶住门槛才站住脚。

这夜,无人在殿口迎他。

玉清池回了偏房,刚踏进门,腰上一紧,便对上一个激烈至极的吻。

玉清池醉晕了,透不过气,用力推他,下意识道:“承华!”

男人的声音在玉清池头顶响起,咬牙切齿。

“你故意的吧!”

玉清池醉了,听不清楚,伸手推他一把,却被人拽到榻上。

被男人重重压住时,玉清池出了一身冷汗,他掀起眼皮,看到重婴的脸,刚松了口气。

“是你……唔……”

玉清池的嘴又被堵住了。

玉清池一怔,随即,咬了他的舌头,两个人嘴里全是血腥,重婴仍死死按着他,眼神极凶极冷。

玉清池透不过气,又醉又昏,要昏过去,重婴才放开他。

玉清池襟口被揉开了,重婴眼神看过去,玉清池把衣裳敛好了。

玉清池坐起来,抹了把嘴,道:“发够疯了?”

重婴喘吸一阵,道:“对不起。”

他被一句承华激昏了头,他没想强迫。

万年之中,欲念逼得他要发疯,他都忍下了。

他自认控制得极好。

他不是九婴,那点割出神体的欲念,愚蠢,莽撞,不知轻重。

玉清池垂着眼皮,看他的手。

重婴手指根底一圈黑纹,密密扎扎,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总之,是接上了。

可惜,左手上缺了一根。

玉清池看了一会儿,问:“提前回来了?”

重婴道:“也不算,已经过了子时。”

玉清池摇摇晃晃,给重婴搬被褥,回来时候,重婴已经脱了衣裳,盖着玉清池的棉被,躺在榻上。

玉清池挑眉看他。

重婴掀开被子,下头竟然是完全赤裸的,哑声道:“我去下面。”

他走过来,脖子以下就没一块好的皮肉,玉清池扫过一遍,视线停在重婴跨间。

那处……也是一圈细密的黑线,比起方才他在重婴手上见到的,缝合得更加仔细。

其实,今日早上清池神君还在想,十根手指都送完了,若是明日重婴未能被放出来,又要装进盒子里什么东西。

当下,玉清池懂了。

都是男人,玉清池懂这种痛苦,再抬起头,面露不忍,问:“还能用么?”

重婴眼眶发红,委屈道:“不知道呢。”

玉清池有些同情,大也没用,怕是废了。

重婴上神抱出玉清池手里的东西,缓缓蹲下,在地上收拾,背上几道鞭伤斜穿整个背脊,皮肉崩开一指宽的伤口,十分狰狞。

若是当日,重婴没有替他抗下罪名,至少,这顿鞭子肯定要落在他身上。

须臾,玉清池道:“上来睡吧。”

重婴上神身子一僵,他没抬头,盯着手上的被褥,眼中精光爆射,他压住咚咚重响的心跳,道:“可以么?”

玉清池道:“嗯。”

玉清池站在榻边,在榻上铺了一层干燥的纱布,重婴的肉身恢复力极强,这种外伤用不着伤药,明日便会好上大半。

夜里,玉清池穿的少,他弯着腰,薄纱贴在身上,那种弧度,没人比得上。重婴上神喉结滚动,眼神发暗。

他险些装不下去。

只要玉清池同意。

玉清池回头,重婴上神眼神顷刻柔和,道:“我可以睡过去了么?”

玉清池道:“好。”

偏殿的烛火熄灭了。

第一次,在玉清池清醒的情况下躺在一起,重婴上神每个器官都直梆梆的。

他的手伸进被褥,把东西按在肚皮上。

玉清池喝的不少,一躺下又有些晕,睡前,他道:“不问问我,为何扔掉你那根宝贝指头?”

重婴心下清明,他踏进临渊殿前,便有人通禀了当日之事。

清池神君,可真在意这个坤族后人。

重婴上神又直梆梆侧过身,看着玉清池,笑了一声,道:“为什么?”

玉清池回:“没什么原因,想就做了。”

这话几乎是无理取闹了,可重婴点了点头,道:“你开心就好。”

玉清池:“……”

玉清池扭头,正对上重婴的眼神,床上青年神色凝挚,眼神如寒潭下的剑锋,月色之下,高鼻皓目,矜贵无双。

方才那话,他说的无比认真。

玉清池微微一怔,道:“重婴,你若喜欢这幅皮囊,不必费这样多的心思。”

重婴上神眼神冷了。

他未说话,许久,才道:“清池,你其实不是不懂什么是喜欢,所以,不必说这些话,让我难受。”

玉清池道:“难受?”

重婴道:“比在神狱中这十数日都要难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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