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林府之乱

御书房内,又是熟悉的瓷器破碎的声音,傅御页气得脸色发红,一边的陈公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随着年纪慢慢增长,傅御页的气性也越来越大,御书房里丢出的碎瓷片数不胜数,皇上发火连带着他们这些奴才没好日子过,他真是头疼死了。

这几天,皇上明显开始重用小洪子,上次的新春晚宴原本也是属意于让小洪子随侍,还是小洪子突然生病才让他顶替,想到这里,他的心里明显有些不安,若是皇上真的让小洪子做了大内总管,一代天子一朝官,到时候他不就什么都没有了?

陈衣苍老的眼神上闪过一丝幽芒,嘴角狠厉森冷。

砸完了所有能砸的瓷器,傅御页喘着粗气坐在软塌上,胸口一阵起伏,想到今早朝会的事,右手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眼中阴晴不定,突然耳尖的听到了一边的里室有些动静,知道是毒挚回来了,他阴恻恻的看向了陈衣。

陈衣正在内心思忖如何保全自己的地位,突然觉得一个阴冷的眼神落在了身上,疑惑的抬头看去,就瞧见皇帝一脸黑沉的盯着他,又慌忙的垂下头慢慢的退了出去。

出了门,就瞧见小洪子低垂着头站在那里,手上还捧着一杯冒着些许热气的茶水,看见他出来,恭敬的走了过去:“师父,喝茶!”

陈衣面上一冷,脸色淡漠的走过去接过了茶盏微泯一口:“小洪子,你跟着我多少年了?”

小洪子愣了愣,随后开口说道:“回师父,已经十年了!”

“十年了,当初你还是那个受人欺凌呆呆傻傻不知道反抗的毛头小子,如今都已经过去十年了,真快啊!”

陈衣不由得感慨出声,不过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又继续开口说道,语气变得有些生冷:

“小洪子,当初本公公能把你从泥潭里拉出来,如今也能将你踢进去,虽说你得了皇上的重用,但是你师父可是比你在宫里久,想把一个人悄无声息的弄死也不是什么难事!”

“是!”小洪子低垂着头应答着,等到陈衣走后,他缓缓的抬起了头,眼底却是一片猩红。

毒挚从里室中走了出来,瞧见一地狼藉,心中嗤笑,右眼莹绿色的光芒一闪而过:“不知皇上为了何事烦扰?”

“还不是春陵那边战事四起,洛连羿现在镇守边关,朕想要处置他现在都没办法,还要另外增兵,我怎能不生气?”

毒挚冷笑道:“草民不敢干涉朝政之事,不过身为皇上的属下,自然要为皇上分忧,属下倒是有个办法可以解决!”

傅御页缓缓地抬起头,急切的问道:“先生有何高见?”

见他眼底没有一丝不悦,毒挚内心松了一口气,随后苍老锐利的声音慢慢响起:“皇上不如派其他的将领领兵过去,这样既能解边境之困,又能避免洛连羿的实力增加!”

“先生所说朕何尝不知,只是如今朝中没有合适的人选,方家父子是洛连羿的好友,傅宸修又不安稳,朕现在是无兵可派啊!”

这才是让他头疼的地方,他堂堂一个皇帝居然找不到一个人可以为自己所用,看来这次的春闱他必须要尽快培养出一批新人了!

“皇上可以在朝中挑选一个背景家族合适的新人,将傅宸修之前剿匪的那一万兵马收回,派去支援洛连羿,这样既可以分了傅宸修的势力,又达到了支援的目的,若是洛连羿能够打赢,那么必定会损失惨重,若是他输了,便可趁机问罪,一箭双雕!”

傅御页沉吟片刻,半晌同意的点了点头,毒挚看了看他,没再接着说下去,傅御页很多疑,很多时候他说的越多反而会引起他的猜忌,所以就像这样给他提个醒才是最好的。

“不知那件事皇上有没有查到消息?”像是想到了什么,毒挚开口问道。

“时隔多年,知情人也少,那件事不太好查,不过朕派去的人还在抓紧调查!”

傅御页有些漫不经心,现在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挑选合适的家族上面,根本就没心思关心毒挚的事。

听出了傅御页话语里的敷衍,毒挚眼底划过杀意,这个皇帝还是不太靠谱,他还是自己抓紧调查吧,毕竟时间不多了!

正月初四,刘伯琴派人刺杀林之雄的事情传遍了大街小巷,走夫贩卒纷纷都在议论这个中了毒还躺在床上的左相是不是报应不爽遭了天谴。

林府书房内,林觉一脸怒火的坐在太师椅上,底下的祁狐之颤颤巍巍的跪着,头低垂着,大气都不敢出,齐流夏淡定从容的站在一边,眼神睨着底下的祁狐之,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哼,祁狐之,瞧瞧你干的好事,现在满大街都知道是刘伯琴派人杀害了雄儿,这不是明摆着昭告天下他的毒是我下的吗?啊?”

林觉拍了拍桌案,额角青筋暴起,原本只要刘伯琴一死,他的目的就达到了,可是现在这个蠢货把所有的疑点都引到了他的身上,真是可恶!

“相爷,我冤枉啊!”祁狐之也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心中后悔不已,看到林觉满腔怒火,深知自己躲不过这一劫,心中想着如何脱身,视线突然瞟到了一边环胸看好戏的齐流夏,眼底划过杀意和算计。

都是你害得我,哼,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相爷,是他,是他陷害我的!我是冤枉的,相爷!”祁狐之突然指着齐流夏大吼道。

林觉皱了皱眉,疑惑的看向了一边的齐流夏,眼底划过一抹狐疑。

敏锐的察觉到了林觉的怀疑,齐流夏心底暗暗嗤笑,脸上不带表情的拱手道:“相爷,祁先生空口白牙说话无凭无据,属下不服!”

祁狐之一愣,随后不服输的说道:“相爷,就是这个齐流夏,是他故意设计陷害我的,这件事原本他要去做的,是他居心不轨啊!”

林觉一脸阴沉的坐在那里保持沉默,任由齐流夏和祁狐之为自己分辨。

齐流夏嘴角划过一抹阴冷的笑容,他就知道祁狐之肯定会倒打一耙,这次他就要他永远出局。

“既然祁先生说这件事是我故意让你去做的,那么先生可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呢?”

“我…”祁狐之一时语噎,随后一拍脑袋,嘴角露出一抹奸笑。

“相爷,属下有证据,是齐流夏身边赵思投诚泄露的消息,还说此次刘伯琴下毒其实是陛下的手笔,目的是要除掉刘家,属下也派人去查探之后才敢将公子的消息放出去,只要找到赵思就能证明属下的清白!”

林觉不动神色的看了眼淡定的齐流夏,右手摆了摆,一个人影掠出门,很快便回来,冷漠的将手里拎着的人丢在了地上。

赵思一脸不明所以,感受到室内压抑沉闷的气氛,眼底流露出一丝惊恐,眼神下意识的看向了祁狐之,似是想要求助。

林觉注意到赵思这个小动作,眼底有些晦暗不明,看到似鹌鹑一般瑟缩的赵思,祁狐之一脸恨意的瞪着赵思,根本就没有察觉到林觉异样的眼光,若不是他的蛊惑,他怎么可能会闯下这样的大祸?

倒是齐流夏露出了一抹神秘的笑容。

“你说,为什么要陷害我!”祁狐之狠狠的揪住了赵思的衣领,眼底满是凶光。

赵思有些不知所措,一脸无辜:“大人,你在说什么啊,我…我什么时候陷害你了?”

说完,还一脸茫然的看了看高位上的林觉。

“你!你这个混蛋,要不是你假意欺骗说齐流夏决定散布消息给刘家最后一击,我能上当吗?你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说,是不是齐流夏让你来陷害我的!”

事件中心的主人公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看到祁狐之自掘坟墓,只觉得可笑。

若不是他多次阻挠,甚至已经影响到了他在林府的行动,他也不会以这种方式让他消失。

“齐流夏,你怎么说?”林觉将目光落在了齐流夏身上,面对别人的职责他还是如此的从容,这样的人他不得不怀疑。

齐流夏敏锐的意识到林觉的疑心,但是他还是不慌不慢的拱手说道:

“相爷,不是属下做的!”

“嗯!”林觉摆了摆手,锐利的目光又重新移到了祁狐之的身上,顿时变得有些阴沉。

“赵思,你呢?还不打算解释解释?”

赵思打了一个哆嗦,随后磕磕巴巴的说道:“属下真的不知道祁大人在说什么啊,相爷!”

“你这个王八羔子居然还不说实话,你说,你究竟想把我害成什么样才肯罢休啊!”祁狐之一巴掌招呼了过去,情急之下声音的有些破了。

赵思被打的一脸懵,躺在地上就这么看着祁狐之,眼神从一开始的茫然再到委屈再到失望,祁狐之被看的有些不解,心中突然涌上了一股不安。

赵思吸了吸鼻子,重新跪了下来,眼底带着坚定,态度转变让在场的许多人都十分疑惑,只有祁狐之一人觉得有些诡异。

他分明和赵思合作不久,这家伙怎么就表现出这样的表情来,像个被抛弃的弃子一般?

“相爷,属下实在是不知道祁大人让属下说什么,也实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错事让大人如此责罚,还请相爷明示,让属下明白的死!”

“好,本相爷问你,是不是你告诉将齐流夏准备放出雄儿之死背后的真相的消息泄露给了祁狐之?”

话音一出,赵思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看向了祁狐之。

“大人,你这是要把我推出去当替死鬼?”

刚说完没有给祁狐之答话的机会便立即对着林觉解释道:

“相爷明鉴啊,属下是齐流夏大人的手下,怎么会与祁狐之大人谋事呢?”

“是吗?齐流夏,你怎么说?”林觉幽幽的看向了一边的齐流夏,右手紧攥着椅子边的扶手,周身的气氛有些低沉。

“相爷,我手下的人不少,有几个吃里扒外的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属下有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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