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诺闻看着扶苏的神色,有些无奈道:“当初,流庭也不过是个风流公子。谁也不会想到玉瓷阁的白三小姐会义无反顾地爱上他。对流庭来说,和女人都不过是逢场作戏,哪里会当真?一夜风流,然后自然是继续逍遥快活。但是··白萱,却因为不满流庭的风流一再苦苦痴缠,最后竟然投崖自尽。”

这样平缓的语调,扶苏的指不由一颤。

一个人的寂寞。居然只是因为另一个人。是的……白言不可能帮诺闻。她的睫轻轻地触动,三分无奈,七分怅然:“诺闻,我去一趟玉瓷阁。”诺闻诧异:“即使去了也不过是徒然浪费时“不……”扶苏微微地摇了摇头,有些疲惫

间。”

地揉了投太阳穴,“我只是去确认一件事情,确认过后便回来。你就别走了,待我回来后从长计

议。”诺闻点头道:“也好。”

扶苏提了裙角,步出旧迷楼。回眸一望,万千楼阙尽于眼中,方才一时的惊乱下,依旧有不少的人行色匆匆地走着。她垂下眼掩盖了疲惫。这样百态的人生,她何尝不是看了太多?悲哀离合,恩怨痴仇,总不过是一场有一场的戏

剧。一场人生一场梦。梦醒了,也不过是别人脑

海中的一现昙花、一泓清泉。或许更多的时候,谁都看不透谁。不是不知道白言待她如何,也不是没有去揣摩过他对她言听计从后的又一层深意,只是,他对她依旧不是无丝毫保留。所以她回避,她故作不见。但是,这个时候她需要去确认一件事。天迹的光透过叶间落下,有一缕落在不远的池上,隐约几缕异样迷眼的光色。

现在找她做什么,没看见正忙着么?扶苏面色不悦地挑了挑眉,随手摘下一片树叶,在清池前一松手,叶落在池边漾开了一片涟漪,一层,又一层···渐渐漾满整片池面,最后粼光闪起,豁然又是一片平详如镜。里面隐约落了人影,随后一片清晰。

对着湖里映出的好友,扶苏很是不耐烦:“离落,你很空么?很空你也入世玩两趟不就好了,没事找我干什么?”

远在蓬莱楼的离落看着水镜里的那张丑脸,有些哭笑不得:“我才没那么无聊和那群人一样跑去‘外边’玩。那么久没见,你这态度未免太臭了点吧?”

“谁叫你在这个时候来碰灰的。”扶苏轻哼了哼,“说吧,叫我什么事?”“你现在是要去白言那?”离落问。“怎么,不行么?”扶苏蹙起了眉。蓬莱楼里的人从来不多过问彼此在“外边”的事,更别说是在观望着的楼内了,离落管的未免也太多了

点。“你去那里,那人也不会说的。你应该比我

们任何一个人都清楚,有些事,清楚了反而不好。”

扶苏嘴角一涩:“是的,我知道。”“嗣音就要到去齐国了。”

“什么,嗣音要过来?”扶苏一时诧异,“他不是在辛国当丞相么?”

“就是以使臣的身份来的。”离落笑了笑,但是并不见喜意,“他来了后,你可以找他帮

忙。”“使臣?为什么来区区齐国要大辛朝的丞相

亲临?”扶苏不由担心,“嗣音那里发生了什么

了?”“那个皇帝开始猜忌他了。这本就在情理之

中的,不是么?”离落悠悠地叹了口气,“你也别管那么多了,等他到了后,你去找他帮忙吧。我们这些人都清楚的,以我们的才华去辅佐帝王,免不了功高盖主落个不得善忠的下场。不是什么好太多在意的。”扶苏默然。

是啊,很多时候他们明知道不会有好下场,却反而做得义无反顾。心明明疲惫了,却要装得毫无知觉。谁不是这样呢?一次次付出,一次次受到伤害,然后又一次次面对。而她,其实也一直清楚,面对流庭,得到的迟早又是遍体鳞伤的结局··但是,她突然想要试一试。

“你……”离落看到扶苏突然黯淡的神色,不由开口。

“我知道该怎么做的。”扶苏垂着眸子淡声出语,一扬袖,池上涟漪一阵。

里面留了一片倒影,女子的身影亭亭,再无蓬莱楼的景象。

哎,离落肯定在那边气得直跳脚了,不过如果真的再一直听他唠叨下去,真怕耳朵会长茧子。既然他说了嗣音会来,那么应该就是近几天的事了,问题是——有没有搞错,叫她这么一个青楼女人屁颠颠跑去找那“高高在上”的辛国左丞?她又不是嫌命太长,估计还没靠近就被那些周围保护着的侍卫给“喀嚓”了,如果她“稍微”反抗一下,也怕力量过于惊人把那些个旁观的百姓给吓到呀···

扶苏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离落那家伙怎么经历了几世还这么不谙世事呀?该说他不食人间烟火还是说他天生就只能是个白痴?嗣音,嗣音,天那,刚才就应该叫离落同那家伙说声,叫他自己找过来。一个异国权贵进青楼也是很正常的事嘛··不过···估计嗣音那家伙是死也不会同意的.··

越想越郁闷。扶苏幽幽地吐了口气,转身又往旧迷楼里走。

还是选择不去找白言了。就如离落所说的,即使去了,那人也是不会说的。但是那是很明显的事,宫内突然出现刺客,这刺客又刚刚哪都不逃只往流庭常常出现的旧迷楼里跑?又怎么会刚刚消失在流庭所在的屋子附近,引了去一片官兵?这个事情,刚好又得以被丞相一系所加以利

用..

错综复杂,各有迷离。只是,落在她眼中已

是一片清明。

只是没有想到,白言还是把她也算计在其中了。火烧旧迷楼,赌的不就是流庭对她的心吗?只不过——他赌赢了。

她的那个“朋友”赌赢了。她的确没有伤到

分毫。呵,是不是该庆幸呢?扶苏嘴角似乎一扬,却是一片冰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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