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扶苏一直躺在床上,空望着屋顶出神。身上的服衫狼狈,松松软软地露了玉脂,风吹来顷刻间露入了凉意,但她仿佛并无察觉。全身的温度在渐渐消散,却留了方才抚摩时候的触觉。男人的手,略粗糙,却仿佛依旧落在肌肤之上。方才的的粗暴,只不过是他隐忍的一时爆发……

明明一直希望他可以放过她,但真正到了现在,为什么她并不觉得高兴呢?

..

他说——即使她要送往迎来,也都和他无关了。

“会着凉的。”

一件衣服覆在她的身上。扶苏却讥讽一笑:“卫风,你一直看着热闹,现在才和我说这些?”

“不要爱上那个男人。”卫风看着她的神色,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方才他一直看着这

一切,“早日杀了诺闻,夺了‘魁斗’,然后回楼吧。如果真的应对不了,可以让别人接手这个任务。也可以··放弃。蓬莱并不缺这么一个魂。”

扶苏一笑:“我不放弃,也不回去。”“扶苏你···”

“回去叫玄墨笑话么?还是去告诉他们我连这么个小小的任务也完成不了?”

卫风摇了摇头:“你就是太过要强,根本没人会说你什么。”

扶苏抬眸,清泠泠的神色,淡淡含笑:“卫风,我不是你,可以像圣人一样无欲无求、万事完美。我也不是玄墨,一心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浪荡江湖,逍遥无羁。更不是泊尘,心怀天下,情系苍生。即便是如离落般总是为人善后的心思我都没有··这样的一个我,如果再不要强,还真是一无是处了吧?”

卫风的眼微微一触,终究什么都没有再说。扶苏的眸底一片寂静,摇了摇头:“你不用担心,像我们这样的一些人,经历了多了,还会真的把什么当回事呢?”她紧了紧衣衫,翩然走出,再也不往屋内多看一眼。

卫风看了那抹背影渐渐远去,轻然一叹。

真的是经历了太多就不会在意了吗?什么是仙?无欲无求么?但是,谁又曾知道,仙实则也和人一样,七情六欲,执着此生,要不然,怎么会一次次地受到伤害呢?

别说是扶苏,连他又何尝不是··宫里的那个女人,知道他来花会“私会名媛”,恐怕真的不会善罢罢休的吧。有些头疼,但更是无奈。的确,他才是最最没有资格管教扶苏的那个了,“姑娘,你不是说真的吧,姑娘啊··”环儿拉着扶苏,两眼汪汪、几欲垂泪的模样。“环儿,你再拉,这新衣裳可就要给你拉破了。”扶苏郁闷地把衣角从她手上解救下来,一

面继续对镜梳妆。

环儿手里落空,只能站在一边眼巴巴地一副

哀怨模样。

她不知道花会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在那之后扶苏姑娘就变了。虽然以前她也一直是这样懒懒的姿态,但是并不似如今这般的。现在的姑娘,每次醒来的时候,总会不由地望着屋内的琴发呆,或是望着窗外,一双神色空洞的眸子。她本想问问流庭公子的,但是花会之后,连流庭公子都没有来过了。后来才听别人说,流庭公子入了黄鸳姑娘的屋子。本来畏惧流庭的,现在却不知是否因为扶苏的那份沉默,反倒有些怀

念了。或许,以前只是听多了传闻,当真正用自己

的眼去看了才感觉,或许流庭公子并不像传闻中这样好色不羁,只是——比普通人稍微要来得难

以接近罢了。

但是,昨日扶苏去找了沈娘,回来后居然就

要挂牌竞标!

如果只是卖艺不卖身的姑娘,从来不参与这种竞标的事的。环儿郁闷加头疼,看着扶苏画眉修容的姿势,又不由一愣。从第一次见扶苏到现在,一直都是看她粉黛不施的样子,现在胭脂轻敷,锦衣秀褂,反而是另一番飘曳的旖旎。扶苏将眉笔一搁,转身见环儿神色,展颜一笑:“看我现在如何?”这一笑弧度极好,一分未多、一分不少,眉梢随之轻轻一带,即便是最

普通的姿态,都仿佛回眸万转。明明万种的风情,却隐约素雅脱俗。

扶苏暗中端详环儿眼底的惊艳,知道自己有了预期的效果。当过那么多世的祸水红颜,怎么可以连这么一点程度都没有呢?她笑眯咪地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时辰已经不早,楼下也已经络绎

来了客。

昨日好不容易说服沈娘,她不论如何都该好好珍惜这次的机会——为了参加魁斗。要知道,哪个参与魁斗的女子,不是竞标最高价的获得者?干金博一笑,应得了这句话的女人才有抵达最高端的资格。

“环儿,你认为,我们旧迷楼,能不能再出

一个魁呢?”扶苏神色嫣然。

环儿不明缘由:“虽然每三年一期魁斗,但是,我们旧迷楼已经好久没有夺得过了··”看着扶苏,她后面的话忽然咽了回去。

如果是这个女子,或许,能行的吧··她莫名地这样想。

扶苏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微微一笑,道:“时间差不多了,今晚的竞标也该开始了。”她推门而出,不再回看。

其实她有想过保住一个白璧无瑕的身子,但是,正如那人想表达的意思一样——既然已经入了青楼,是不是白璧,又还有什么关系了呢··微微出神,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步下楼的时候,大厅中突然一静之下聚来的视线。

款衣翩然,身后三千华服,眸间一份如雾的迷蒙,却在一片纸醉金迷间仿佛凭空绽放的一朵出尘轻莲。她一身锦衣,却反而衬托出颈间的玉白,纤指轻提了裙摆,莲步徐动,仿佛有一层风,徐然绕在她的身边。

这是她第一次装扮之后出现在人们面前。她的眸突然间微微一触,仿佛这个时候才回神地望向场中,周围的气息也随了她的一颦一笑而微微变动。

扶苏觉察到了这些注视,才掩嘴莞尔一笑,不见满意也未露失望。这个时候视线轻轻滑过,不经意地微微顿了顿,那一瞬,依旧不见喜怒,然后又云淡风清地移开了视线,嘴角是始终未变的笑意。

方才一瞬间短促的对视,流庭依旧这样望

着,眸色却有些深邃了。他的怀里抱着黄鸳,最近他是这个女子的恩客。自从花会之后,他就再没有见过扶苏。黄鸳的娇躯靠在他的身上,纤指拾了一枚葡萄送入他的口中,咬下时溢开一片汁液。暖昧的姿势,娇娘在怀,但他的视线始终只落在自楼上走下的那个女子身上。以前他说她不是美人,现在才知道,她只不过不屑妆扮自己——不屑在他面前妆扮自己。是她太懒,还是她认为他对她的看法根本是无所谓

的?“公子,你弄疼奴家了。”一声娇哼,流庭

才发现自己不自觉地手上加大了些力道。他靠到黄鸳脸畔轻轻一吻,声色似笑非笑的低沉:“方才没注意,抱歉。”黄鸳感受到他独有的沉邃气息落在耳边,竟然面色一红,又往他身上腻了

贰。诺闻在一旁饮着茶,看了他的神色,又望了

扶苏,微不可闻地轻轻一叹。

这时沈娘上前招呼了来客,掀开标名,扶苏场中淡然一立,等着投标的众人。起价是五十

白银。

下面几乎乱作一团的报价,扶苏却仿佛未有到。其实,今晚不论是跟了谁,她都无所谓。这时表面上是一片平静,内心里却是极度不。那人居然还来这里,而且还抱了黄鸳一起过?这算什么,来看看自己不要了的玩具被别人少钱买去?根本是来看她笑话的,这个闷骚的

男人!

一想到黄鸳娇媚异常的暧昧动觉,她就不由眉。虽然这里是青楼,也未免太太太··太不

体统了!

“这个姑娘似乎和以前的不太一样啊。”“就是,出落得这样脱俗,根本不像是青楼

人。”

“不会是哪家的小姐家道没落了吧?”“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极品。”“是啊是啊。”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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