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沈涯：（脸上笑容逐渐消失）然儿，我希望，你再好好考虑一下。
墨然·十五：如果你只是单纯疼爱女儿，我会留下。但你，更是一个王。
沈涯：做王不好吗？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让你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
墨然·十五：可那些，我并不是特别在乎，我所想的，是平凡的快乐。
沈涯：你当真要背弃父亲，选择敌国吗？
墨然·十五：那不是敌国，是许国。是我出生的国，养育我的国，我便是许国人。
沈涯：哦？你究竟是许国的人，还是爱上了许国的人？
忽然，墨然的心仿佛被一只手捏住，疼得几乎站不起来。
沈涯：然儿，你怎么了？
墨然·十五：（捂着胸口）疼……
话中带着哭腔，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仿佛千万根针同时扎在心上，疼得恨不得昏死过去。
沈涯：快……快传太医！
墨然·十五：（拉住沈涯）不必了……我知道原因……
明明已经不去想了，可终究还是……毒发了……
沈涯：你疼成这样，怎么能不找太医？
墨然·十五：父亲，这是我第一次求你，请答应我，别让我的朋友们知道……
沈涯看着她，良久，点了点头。
墨然拉着沈涯的手，靠着他的支撑，吃力的跪下。
墨然·十五：女儿自知时日无多，不能侍奉在侧。望父亲莫怪。
沈涯：起来……
墨然伸出双手，对着沈涯缓缓一拜。
墨然·十五：女儿，拜别父亲。
她与沈涯皆知，这一别，便是生离死别……
沈涯：爹等你回来，等着你……
墨然·十五：望父亲珍重。
…………
从沈宫出来，便见到四个男人杵在宫门口。面上还遗留着焦急与不安。
看来是怕墨然会留在宫中。
墨然·十五：让你们久等了！
顾忧：我说对了，丫头不会不要我们。
千云清：那刚才是谁一直掐着我胳膊？
说着，千云清撸起袖子，肩膀上有一道很深的红印。看这架势，顾忧还真是急。
顾忧：不是说不告诉她吗！
千云清远离顾忧，贴到墨然身侧，将手臂在她面前晃啊晃。
千云清：笨女人，我这可是为你受的伤，你感动不？
墨然·十五：不感动。
千云清：为什么啊！
千云清抱着墨然的手直嚷嚷，非得求个原因。
但她无暇与他斗嘴，转而看向许诺，见他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
看来沈王信守了承诺。
墨然·十五：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许诺：本以为这次死定了，墨然，多谢了。
墨然·十五：（抬眸）一句谢谢就完了？
许诺：那你要如何？
墨然·十五：是我救了你一条命，从今往后，这条命就是我的，我只不过是借给了你。
墨然·十五：所以。
她用胳膊一把挽住许诺的脖子，对着他的脑门谈了个脑蹦子。
墨然·十五：你可得好好珍惜着，若是有损伤还是再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害了这条命，我可不放过你。
许诺：我一定会为你好好爱惜这条命！
墨然·十五：行吧，拉钩。
说完，墨然放开许诺，伸出小指头与他的小指头拉了两下。
苏离：那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说道接下来，墨然脸上的笑容散去。
本来，他们四人已经打算分道扬镳，现在又因机缘巧合聚到了一起。
如今事情已经解决，那是不是意味着，该分开了。
墨然·十五：接下来，我会去恶人谷一趟，看看是爹娘生活过的地方。
许诺：恶人谷虽然恶名远扬，但据说风景十分秀丽。咱们借此机会，倒能游山玩水一番。
墨然·十五：咱们？
顾忧：风景无所谓，你去哪，我跟着去便是。
千云清：恶人谷的郭元亮医术举世无双，不知能否请他帮我解了蛊毒。
墨然·十五：你们也去？
苏离：离也想去。
墨然·十五：（震惊）不是吧，他们仨去也就算了，可你是道长，你去那不会是要降妖除魔吧？
苏离：此番西安下山，离对正邪善恶有了与以往不同的感悟，所以，我想去这世上最恶之地去看看，善恶是否有界限。
这倒也说的过去，但一想到苏离在恶人谷的画面，那可真是不敢想。
墨然·十五：但是你们，都不回家吗？
顾忧：（毫不犹豫）不用。
千云清：没有任务的时候，我想去哪便去哪，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许诺：我便是想回，怕是那个家，也不欢迎我。
墨然·十五：那依你们的意思，就是要在恶人谷蹭吃蹭喝呗。
墨然·十五：那要付钱！
顾忧：给。
墨然·十五：切，逗你们玩的啦！
墨然·十五：出发吧！
她心中知道，其实说了那么多，可汇成一句话，便是不想分开。
大家，不愿分开。
那，就在这还能选择的时候，就不分开了。
五人边说笑边打闹，一起往远处走去。
——上帝视角——
沈涯站在高高的城楼上，望着五人远去的身影。
落日西斜，余晖照在沈涯身上，显得他身子有些佝偻。
曾经意气风发的一代帝王，终究还是老了。
NPC：往，您为何要放过许诺，如果不让他离开，想必公主也会留下。
沈涯：女儿长大了，留不住了。
沈涯：我若是硬要逼她留下，她会恨我的。
NPC：可让许诺会许国，岂不是放虎归山。
沈涯：怎么，你觉得本王老了？
NPC：奴才不敢！
沈涯：年轻，这老虎打得，就算是老了，依然打得！
沈涯：但我这个女儿，若能让她幸福，便好了。
NPC：可惜，公主无法知晓，您的这份心了。
沈涯：终究是我对不起她们母女，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了。
NPC：那云瑶该如何处置？
沈涯：以前，我只知道，错认了一个女儿，却未想到，我真正的女儿，因为她受了那么多苦。
沈涯：就挑断手脚筋，毒哑了，充为奴隶吧。
NPC：（震惊）这……会不会太狠绝了些。
沈涯：你在质疑我？
NPC：奴才不敢！
沈涯：若她脸还好好的，自然不能如此。可她脸没了，便不该留在这世上了。
NPC：老奴，领命！
NPC：——上帝视角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