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 射箭

张楚嫣心中是五味杂陈，又高兴，又生气，又失落。

生气的是殿下竟然那副态度，冷漠而疏远。

失落的是殿下和王妃感情如此好，她看着他们卿卿我我浓情蜜意，而她又喜欢俊贤，自然是心中有些嫉妒失落。

但想想比起别人，她又能为俊贤做一点事，俊贤也并没有拒绝，她还是有些满足的。

一路上他想着她做的还不够多，这只是偶然的一次送茶而已，并没有展现出多大诚心。

她并没有放弃，这次是没有准备，她现在开始就想准备绣一只锦囊给殿下，上面绣一副鸳鸯戏水图，以表达他对和俊贤在一起的渴望。

这锦绣图最快也要有几日才能完工，区区一个锦囊，她也能绣好了。

她行李里有十来件衣服，有一件海蓝色的用来做锦囊很是好看，回去再看看房里有没有剪刀。如果没有，就和周围的丫鬟借，那些丫鬟应该有。再用绣堂的针线来绣图案。

如今一回到厢房，她便开始行动了，翻找后在柜子里找到一把剪刀，也省得去和那些丫鬟借。

应该是离开的丫鬟遗落下的，放了很久了，柜子里还算干净，剪刀也没有沾了很多灰尘，因为没有水汽，剪刀还像人刚走时一样锋利，并没有钝拙生锈。

她打开行李拿出那一件海蓝色的锻匹制作的衣服，便剪下两块布。

旁边的王明艳看到，走过来好奇道：“你在做什么？”

她们那些经商家族的大小姐自然锦衣玉食吃穿不愁，不会可惜那一件衣服，王明艳只是好奇，她剪那衣服做什么。

“我有用。”张楚嫣只是一笔敷衍过，她知道她们几个绣女都是垂涎殿下美色的，如果让她们知道她要绣一只锦囊给殿下，指不定会嫉妒从中使拌子呢。

王明艳也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继续问下去。

她把布藏在床垫下，明天她可以在刺绣时候抽出点时间弄那个锦囊，反正才入府两日，离皇上寿宴时间长着呢，以她们的速度，完全可以抽出时间来，然后回去时再偷一些针线回去刺绣，那一个锦囊，不过两三日时间。

第二日张楚嫣把那布藏在身上，并没有着急，早上先绣那锦绣图，午后又绣那锦囊，午饭一个时辰的时间，她们的饭菜不是很丰盛，不到半个时辰 ，她便用完了，便开始弄那锦囊，先缝边。

王清禾又过来问：“你在做什么呀？”

张楚嫣抬头用食指立在嘴前做了个小声的手势，然后压着声音说悄悄话撒谎道：“做给我心上人的，我们也快成亲了，再来之前我曾答应他给他做一个锦囊，如今还是尽早在成婚前完成。”

王清禾还有点羡慕，快要成亲了，这是喜事啊。

“那你慢慢弄。”王清禾低声说了一句，便又回去欣赏她们未完工的锦绣图。

时间一到，外面的侍卫便打开门催促她们。

“未时初到，动工。”

还好张楚嫣反应灵敏及时地把针线放回去，然后把那块缝好边的锦囊藏在身后。

门关上，张楚嫣兴致未尽，又继续缝制锦囊。

之前王明艳问起时王清禾已把这事说给她听，王明艳又是个活泼的藏不住话，把事情都说给那几个绣女，因此大家也不见怪，任她去绣，有羡慕张楚嫣的，有感叹张楚嫣是个痴情种的。

绣了将近一个时辰，本来小小的图案也绣了一些，她也感觉眼睛有些累，脖颈也有些酸了，便没有再绣。

收起锦囊，伸展活动了下身体筋骨，又继续绣那锦绣图。

下午申时六刻之前，皇上的贴身太监又陆续去邀请公主和王妃们。

玲珑正和俊贤在厢房里看书呢，就有门卫来禀道:“殿下，王妃，皇上身边的李公公来了。”

玲珑看向俊贤，好奇道:“父皇有何事呢？”

“我也不知道。知道了。”俊贤回了玲珑后又向那门卫道。

到了门前，李公公拱手行礼道:“老奴参见平乐王、平乐王妃。”

“免礼。父皇又有何事呢？”俊贤问道。

“还有将近一个月便是秋猎了，皇上打算在重阳日后秋猎，这不，皇上觉得历来都是和皇子们一同狩猎没意思了，特地让公主们和王妃们一同到皇宫射场习箭，秋猎时同皇上和皇子们一同围猎。从今日起，每日都会在申时六刻前邀公主和王妃到皇宫射场，申时六刻定时教习。”

玲珑从没做过这些的，觉得这些上马习武的都是男子的事。

“我怎么能行呢？”玲珑有些担心道。

“ 无妨。学学也就会了。”俊贤鼓励道。

“王妃，走吧。”太监提醒道。

“我和你一起去吧。”俊贤时刻不放心玲珑，怕玲珑有什么危险。

到了皇宫射场，这里实际上是一个很大的空地，四周有宫殿的围墙，还有两条大路连着，他们是从北边大路入场。

旁边北面还有一座亭子，里面有案几及坐凳。

前面数步处并排树立着三根木桩，每根桩子上下绑着三四个布袋，有很多长箭，但是右边两根桩子最上面的袋子却装着比其他箭约短五寸的箭。

东西两边有数十个架子，放着一些枪械，南面整齐设着一百个靶子，靶子之间间隔约三寸。

到达射场后太监便退下，场内早已候着一位武师，也是教皇子射箭的师傅。

“臣参见兴安公主、碧华公主、和乐公主、太子妃、平乐王妃。”师傅依次拱手行礼道。

“免礼吧。”张俊梅率先回道。

“弓箭呢？”碧华公主张俊秋个性比较直爽，问道。

既然父皇让她们来学习练箭，那定是有弓箭的。

“各位公主、王妃跟着微臣即可。”师傅先招呼道。

随后走到东面左手边的架子，那里放着十副弓弦。

“就在这里。”随后师傅把弓一把接一把依次取来递给她们。

“皇上给各位公主、王妃配置的弓都是轻巧的小弓，只要你们站对姿势多用些力，都能把弓拉开，就不用练习拉弓了。”

“下面请各位公主、王妃到南面各取一支短箭，移至离靶子不到两丈远的朱砂线，微臣教你们开弓姿势。”

师傅也取了一把短弓和一只木箭，

离靶子最近的地面，有一条用朱砂画上去的粗线，一般是射箭初习者学习射箭的站位。

到了那个位置，师傅前脚跨过朱砂线，脚尖朝靶子，随后把箭前端搭在弓槽上，用大拇指往内扣住箭，其他四指握住弓。

“像微臣这样，前脚跨过朱砂线，脚尖朝靶子，右手抓住弓弦和箭尾，左手把箭搭在弓中段凹槽上，箭尾红色标羽向上，并用左手大拇指往内扣住箭，其他四指自然地握住弓。不要动。”

公主和王妃们学着师傅的姿势，“不错。两臂平行上举，手指食指到脸下方，眼睛和箭头瞄准各自所对靶心。”

说到这里，众人几乎都会做了，但是在场除了碧华公主，其他公主和王妃都是肩膀和臀部不垂直，姿势显得拘谨怪异，而碧华公主虽然身

板较直，也和其他人一样左臂不够绷直，右手臂也较松，还有紧张耸肩。

众人站比较守礼，从东到西依次是兴安公主、太子妃、玲珑、碧华公主、和乐公主。

师傅就站在东侧，从东到西依次指导监督着她们。

“肩部放松，不要高耸，手臂拉直。”

师傅轻轻拍了两下张俊梅左肩，教导道。

张俊梅正在试图调整手臂和肩膀。

师傅又像这样依次指导着其他人，慢慢省去了拍肩膀的动作。

直到众人肩臂姿势几近标准了，“肩膀与臀部同直，保持手臂拉直，其他躯体和心里放松，不要太紧张。”师傅又教导着众人。

“盯着靶心，保持姿势不要动，后背发力，右手慢慢向后用后背蓄力把弓拉到最满，射出第一箭！”

众人尝试着，碧华公主、太子妃及玲珑在射出去的时候没有固定姿势不动，上身动了一下。

太子妃没有抓住弦和箭尾，箭没有射到靶子，就偏弹在前面地上。

碧华公主和玲珑的射偏了，箭朝旁边的靶子出去。

和乐公主抓着弦和箭尾太紧，没有发出去。

“碧华公主、太子妃、平乐王妃，都说了，射时保持不动，用右臂拉弦后背发力即可。还有太子妃是没有力气吗？为何抓不稳弦和箭尾？”师傅说到最后打趣道。

师傅依次看向她们，最后说到太子妃走到太子妃后面不到六尺一点的距离，师傅也是调笑太子妃，并无敌意。

“和乐公主，右手抓弦和箭尾适度即可，不要太紧，否则发不出去。”师傅随即走到和乐公主左侧身后，提示道。

众人都记在心里，“重新取一支短箭，再射一次。”射师又命令道。

这次众人都有调整，箭都射在了靶子上，兴安公主比较听话认真，已经射中了靶心，其他人虽然没有正中靶心，但是也射在了中间第二个圈上。

“不错，继续努力，练习半个时辰。”师傅认真道。

玲珑练了三箭，第四箭正在准备还未射出去，俊贤就好奇，并关心玲珑，走到玲珑后面左侧询问道:“觉得如何？”

“还好吧，妾身已经知晓射箭的姿势了。”

“躯体感觉如何？”俊贤有些心疼。

“也没什么感觉。这弓比较轻吧，距离也是比较近的，妾身才射了几箭，也不觉得有何不舒服的。殿下就不要打扰妾身了，让妾身认真练习吧。”

玲珑怕俊贤会一直和他说话，打扰她练箭，有点不耐烦了。

俊贤并没有生气，鼓励道:“好吧。认真练习吧，我看着你。”

师傅说的话众人基本都记在心里，认真练习，几乎也没有了不规矩之处。

差不多两刻钟，众人的手臂都有些酸并痛了，师傅也觉得差不多了。

“好了，歇息片刻。”师傅提醒道。

一指之刻后，射师命令道:“开始吧！”

半个时辰练完，射师道:“众位的表现都不错，皇上的旨令是半个时辰，也是怕你们太累吧，今日便到此为止，日后每日继续保持并练习。”

随后射师依次把她们的弓收放到原来的架子上，玲珑转身朝着后面站在约两丈处的俊贤走来，抱怨道:“殿下，妾身手有些疼了，还有点酸。”话毕用左手捏着右手小臂，试了试。

“回去好好歇息，吃好点，就不疼了，我再帮你揉揉。”俊贤贴心道。

其他人也都陆续回到住处，公主们及俊贤玲珑也出宫。

他心里也有点激动的，能够和玲珑在一起。

走时，她又偷了几色丝线和针藏在衣襟里。

才回房不久，便有侍候的丫鬟端了热水毛巾来，这是之前俊贤交代的。

只不过没有照顾得那么周到，几人共用一块毛巾和一桶水 ，来到府里，她们还如同丫鬟 ，不是贵宾。

洗漱好，张楚嫣便回到床上坐着刺绣。

张楚嫣为了绣这锦囊，是有些迫不及待了，第二日一早，张楚嫣又带着锦囊去绣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