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将心剖与他
苏珩拿起一串极品麻、辣、甜的烤牛肉,用布擦干净前端:“你都没吃几口,怎么会饱?这是我亲手做的,你好意思不吃完么?”欺负她的人,她就拿他出气,这是早就说好的事!
轩辕沉烨不肯接:“珩儿,你不能太偏心!”柴蓝既动了手,他倒省些事。眼神一递,柴蓝手下加力,慕容靖立刻捉襟见肘。
苏珩双眼微眯:“吃?还是不吃?”偏心怎么了?男人就该让着女人!
“吃。”拿过那一把毫无卖相,毒相倒很足的肉串咬一口,眼神往柴蓝那边一递。柴蓝秒懂,手下没见加力,慕容靖却越发吃力。
苏珩眼神微闪,继续加码:“既有肉,怎能无酒?这梅子酒很是香醇,多喝点!我再给你下些蔬菜,清清口。”说着话,她在自已的麻辣底料里下了一把蔬菜,又重新调了一份蒜泥辣椒的蘸料。可惜这世界没有腐乳、臭豆腐、纳豆之类的东西,否则定要他终身难忘。
轩辕沉烨心下郁闷,这小女人下手也太狠了。这点难受于他而言不算什么,但她对慕容靖的维护真真让人不爽。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会沦落到跟一个女人争风吃醋的地步?
柴蓝自是看到自家主子的状况,出手越来越快。 慕容靖也发现了他俩的互动,高兴之余不忘补刀:“阿珩,再加料!我能行!”
敢算计她,吃死这病秧子!
苏珩没好气地瞪她一点:“你也收着些!过来吃饭!”两人一见面跟上辈子的仇人一样,都不是省油的灯!
柴蓝几个连招将慕容靖逼退:“吃饭!”跟她打半点意思都没有,他还是比较期待跟苏珩一战。要不是怕苏珩往吃的里下毒,他定要慕容靖好看!
慕容靖输了却很是高兴,朝柴蓝重重哼了一怕,昂着着回到桌前:“阿珩,我还未与你痛饮过,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苏珩笑言:“果酒醉不了人,不过可以稍微体验下。”在现代没喝过酒,到了这里第一杯酒险些要命。酒在她这里没博到什么好印象。
慕容靖举杯跟苏珩碰了一下,却不理轩辕沉烨:“阿珩,你我之间无需谢字,与你相识,此生足矣!”若不是她,这会儿她早成了后宫妃嫔,哪里还能这般惬意地吃喝。
苏珩举杯:“遇到你们是我的幸运。”她拉过轩辕沉烨的手:“你当初既留下我,便得留一世,少一天都不行!还有阿靖……”她再次与她碰杯:“人生得一知已,虽死无憾!”
轩辕沉烨回握她:“一世怎够,我要的是生生世世。”
慕容靖眼眶微酸,随即强行忍下,故意道:“有你这话,我以后少跟他吵两句。”说完快速地碰了一下轩辕沉烨的酒杯,借仰头喝酒掩下泪意。
她都在苏珩面前哭过两回了,再哭就太丢人了!
苏珩微微一笑,和轩辕沉烨相视一笑,喝下杯中酒。烤炉边,沉香幽檀笑欣喜,柴蓝和绯雪面容也是柔暖不少。
轩辕沉烨不在意慕容靖如何,左右这辈子躲不开她对苏珩的纠缠,只能想办法让她少来打扰。晏景修动作太慢,他得“帮帮”他。
埋头苦吃的慕容靖还不知道,自已已经被某皇叔安排得差不多了。她下午的时候吃得不少,这会儿已经有些饱了,便拉着苏珩喝酒。
今日备的都是果酒,苏珩便放开了喝。后来沉香幽檀也被拉过来喝了好几壶,柴蓝和绯雪却是一口也不肯沾。做暗卫的时刻都要保持清醒。
苏珩以为这酒不醉人,可她忘了自已用长生井水加工过。先醉的人是慕容靖。不是她酒量不如苏珩,而是柴蓝往她酒里掺了别的酒。
她先是跟苏珩说这些年和慕容城的趣事;接着又说和京城里那些扭捏的小姐们之间的恩怨;最后拉着苏珩手软脚软地比划武功。边说边埋怨苏珩不去将军府找她,而是她天天往婉园跑。
苏珩说自已忙,反正知道她会来,她便省了力,好姐妹之间计较那些做什么。两人絮絮叨叨说着话,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已说的什么。
轩辕沉烨上前将人分开:“珩儿,你醉了,回房歇息吧。”再说下去天都快亮了。
“我没醉。果酒不会醉,你看……”她摇晃着往前走几步:“我走的是直线吧?”
除了慕容靖,其他人全都不忍直视,走得跟蚯蚓似的,还好意思说是直线。轩辕沉烨被她醉态可掬的样子逗笑:“既没醉,可认得我是谁?”
苏珩回头就看到自家男人的盛世风华,一双醉眼盛满了小星星:“你是最美的皇叔大人,是我眉间心上住着的轩辕沉烨!”
轩辕沉烨笑得更美,喝醉了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他听到了这句话。只不过,“美”这个字真的适合用在男子身上吗?
不过,若是她说,什么都可以。
他目光温软地看着小女人歪歪斜斜走到面前,将酒杯送到自已唇边:“喝了这杯酒,为你歌一曲。”
“好。”有她那句话,莫说喝酒,喝毒都愿意。
见男人完美的唇轻启,喝下自已的酒,苏珩开心已极。
她推开轩辕沉烨,眼波流转间已换了神态,一曲《牵丝戏》随口唱来:嘲笑谁恃美扬威;没了心如何相配; 盘铃声清脆;帷幕间灯火幽微;我和你最天生一对……兰花指捻红尘似水;三尺红台万事入歌吹;唱别久悲不成悲 十分红处竟成灰;愿谁记得谁 最好的年岁……
醉意朦胧的她声音里少了清冷,多了柔婉;陌生的曲调、翩跹的身姿将院中人牢牢吸住,就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
苏珩对轩辕沉烨的感情是克制的,但此时她看轩辕沉烨的眸中是毫不掩饰的爱意。
你一牵我舞如飞,你一引我懂进退;苦乐都跟随,举手投足不违背;将谦卑温柔成绝对;你错我不肯对 你懵懂我蒙昧;心火怎甘心扬汤止沸;你枯我不曾萎;你倦我也不敢累;用什么暖你一千岁……
旋身,转调。在现代时被徐叔“折磨”出的戏曲身段、唱腔流畅无比地演绎。
风雪依稀秋白发尾;灯火葳蕤揉皱你眼眉;假如你舍一滴泪;假如老去我能陪;烟波里成灰;也去得完美……
最后一段苏珩唱了三遍,她爱极了那句“假如你舍一滴泪;假如老去我能陪;烟波里成灰;也去得完美”。
她与他在初时更像主人与木偶,他要她如何,她没有拒绝的权利。渐渐地,她变了,他也变了。他护着她成长,她为他留在京城。
他们说的情话不少,却总感觉未达某处。今晚,借着这良夜、这美酒,她将一颗心剖与他。余生也好,残梦也罢,就算一切都是假的,她也要它假得完美。
没有欢呼,没有掌声,院中只有几人轻浅的呼吸。
良久,慕容靖似醉似醒地喃喃:“只恨我投了个女胎,否则,哪怕负尽天下人也定要娶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