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索命皮蝇(二)

李郅将胡商带回大理寺审问,此时已经十分害怕的胡商说出了实情。

李郅::“你和刘公子有何恩怨?他的死跟你有何联系?”

“官人明察呀,刘公子的死真的跟我没有关系啊。”胡商

李郅::“那为何听闻他的死讯,你的朋友会向你来道贺?”

“不满官人你讲,我们确实是恨刘公子,我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长安城,铤而走险做一些小生意,不就是为了养活家乡的妻儿老小吗,可是在长安城内,他刘公子之辈,强买强卖,巧取豪夺,欺压百姓,欺行霸市,我们挣不了钱不说,这还搭进去很多呀,官人。”胡商

萨摩多罗::“然而刘公子肚中的马肉,确实来自于你处,马肉中遍布蛆虫,不是你在里边动的手脚吗?”

“官人,小的平时也吃一些生的牛马肉,可你们看我现在这不是很好吗。”胡商

圣镇国郡主—苏沐璃::“那你看看这个。”

随后,一个士兵拿来一个黑色的杯子给胡商,胡商打开一看,开口说道。

“奇怪啊。”胡商

萨摩多罗::“有什么奇怪的,但说无妨。”

“当年我在西域的时候,在一些少数部落见到过这种蛆虫,它们对生存环境的要求非常高,像这个温度,湿度,还有营养,如果这三个条件都不合适,绝对不会产生出这种另类。”胡商

萨摩多罗::“你的意思也就是说,这种东西本不该出现在圣帝国?”

“对对,确实如此,它们是寄生在牛马羊这类牲畜体表的寄生虫,名叫皮蝇,以吸血为食,每年天气冷的时候,这些虫潜入到牲畜体内产下幼虫,等到第二年天气暖和的时候,钻出体表,形成新一轮的寄生。”胡商放下杯子道。

圣镇国郡主—苏沐璃::“听上去还挺残忍的。”

萨摩多罗::“嗯。”萨摩多罗点头道。

李郅::“既然如此,那刘公子的死和这些蛆虫脱不了干系,胡商。”

“官人。”胡商

李郅::“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冤枉啊,官人,这个皮蝇跟我毫无关系啊,我要是能养成这个虫子,我的本事可以比肩伽罗师了,那我还私下里贩马做什么呀,官人。”胡商

圣镇国郡主—苏沐璃::“……”苏沐璃心想:他说的也有道理,难道是我们思考的方向错了?

“如果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跟我去我的马圈去看一看。”胡商

萨摩多罗::“璃儿,我和李郅跟他去好了。”

圣镇国郡主—苏沐璃::“那我去找双叶。”

萨摩多罗::“嗯。”

萨摩多罗和李郅两人跟着胡商来到他的马棚,胡商从马匹上取出一些样本装进盒子里,将它交给李郅。

谭双叶解剖室——

此时谭双叶正在烦恼,她将尸体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却仍找不到刘公子的死因。

谭双叶::“找不出来,找不出来,找不出来,这究竟是怎么死的呀?这死因是什么呀?”

圣镇国郡主—苏沐璃::“双叶,你先别急,总会有办法找到的。”

谭双叶::“可是…”

萨摩多罗和李郅从胡商的马棚里回来还有黄三炮。

萨摩多罗::“璃儿,双叶。”

圣镇国郡主—苏沐璃::“萨摩,李郅,你们来了,双叶都快急死了。”

萨摩多罗::“怎么了?”

圣镇国郡主—苏沐璃::“正为尸体的死因而着急呢。”

谭双叶::“是啊,我把这尸体里里外外地刨了个遍,就是不知道死因是什么。”

萨摩多罗::“我们带了些蛆虫样本,双叶你看看有没有新线索?”

谭双叶接过,将马匹上取得的蛆虫和刘公子尸体上的蛆虫进行了对比。

谭双叶::“不一样,从虫卵到成虫,都有差别,这完全不是一个品种啊。”

萨摩多罗::“看来那个胡商也并没有撒谎。”

圣镇国郡主—苏沐璃::“此事应该与胡商无关。”

李郅::“那这线索就断了。”

萨摩多罗::“算了算了算了,跟着你瞎转悠一天,肚子还没填饱呢,脑子怎么转啊。”萨摩多罗看向李郅道。

李郅::“哼。”

萨摩多罗::“哼什么哼,先吃饭再说。”

圣镇国郡主—苏沐璃::“双叶,不然你和我们一起先去吃饭吧,你都呆在尸体这儿很久了。”

谭双叶::“可这死者的死因…”

黄三炮::“双叶,你别看尸体了,再不吃饭,你也快变尸体了,走。”

圣镇国郡主—苏沐璃::“双叶,先吃饭,吃完我们再回来检查。”

谭双叶::“好吧。”

凡舍——

萨摩多罗::“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来四份,我再看一下啊,这个你给我拿五份吧。”萨摩多罗看食谱道。

“好。”不三

萨摩多罗::“酱牛肉呢,四份,再来个汤,不不不,这些,这些汤都来一份,先来这些,快点啊。”

“好嘞。”不三

谭双叶::“别仗着少卿请客,就不要命地点,他俸禄也不多的。”

圣镇国郡主—苏沐璃::“嗯嗯,而且李郅前不久刚替你还过钱呢。”

谭双叶::“就是,而且照你这个吃法,早晚得垮。”

萨摩多罗::“不给工钱,请吃顿饭怎么了,再说,我这样呢,又能饱了口福,还能替凡舍创收,不是一举两得嘛。”萨摩多罗不以为然道。

这时,公孙四娘走了过来,脸上的神色不是很好。

公孙四娘::“萨摩多罗,你干的好事!”

萨摩多罗::“我干什么了?我可是按照菜单上最贵的点的,这顿饭下来的话,能给你创收不少呢,可以抵我今天的工钱了吧。”

公孙四娘::“抵工钱?我给你工钱就是让你这样害我的吗?”

说着,公孙四娘将之前萨摩多罗给她的那对耳环放到桌上

萨摩多罗::“怎么了?”

公孙四娘::“看看你送我的耳环,你看看,你看看!”公孙四娘指着耳朵道。

公孙四娘::“你活腻了吧,拿个假的来糊弄我啊!”

萨摩多罗::“那,那金店老板都说纯金的,我怎么知道会这样的,肯定是你平时着急上火太多了,你自己的事情跟这个耳环没关系。”

公孙四娘::“还睁着眼睛说瞎话!”

圣镇国郡主—苏沐璃::“四娘,冷静,冷静。”

谭双叶::“你们别吵了,我这儿有个东西,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萨摩多罗一听,忽的有种不好的预感,而李郅却有些幸灾乐祸地一笑。

随后,谭双叶拿出一个瓶子,将里面的液体滴在了耳环上面,眼看就要被公孙四娘发现,萨摩多罗忽的大喊一声。

萨摩多罗::“啊!我突然想起来一个线索,璃儿,李少卿,走,查案子去!”

话音刚落,还未等苏沐璃反应过来,萨摩多罗就拉起苏沐璃的手往外跑去,李郅则是跟在两人身后。

而谭双叶和公孙四娘看着桌上的耳环渐渐失去颜色,结果不出所料,果然是假的,公孙四娘眼神冷冽地看向萨摩多罗离去的方向。

夜晚,大理寺——

黄三炮::“老萨,你猜得果然没错,这个刘府确实有些古怪,我翻墙进去之后呢,我看了一下,一切都是稀松平常的样子,但是我走到后院以后,我发现了一间上了锁的小屋,仆人呢,端着新的供品进去,把旧的供品拿出来,然后他们又把门锁上了。”

萨摩多罗::“端着供品的话,一定是去祭祀,可为什么不在祠堂,非要在院后的小屋?还上锁。”

黄三炮::“我好奇的也是这个,所以我等他们走了以后,我把门撬开进去一看,里边立了个牌位。”

萨摩多罗::“一个牌位有什么不得了的呀?”

黄三炮::“怪就怪在它那牌位上没有写名字,或者有意把名字给抹掉了,牌位上只写了卒年岁月和清溪二字。”

萨摩多罗::“从生卒年月来看的话,应该是个孩子,而且距今已有四年。”

李郅::“不进宗祠,难道这孩子是刘公的私生子?”

黄三炮::“你怎么知道就不是刘公子的私生子呢。”

刚说完,黄三炮就立刻反应过来,端正的坐在椅子上。

萨摩多罗::“如果真是私生子的话,就算牌位进不了祠堂,也至少应该有个名字,清溪二字又作何解释呢?”

就在三人思考的时候,苏沐璃和苏雯雯走了进来。

黄三炮::“雯雯,你坐这儿,沐璃,这旁边的椅子给你坐。”黄三炮起身道。

苏府十小姐—苏雯雯::“谢谢。”

圣镇国郡主—苏沐璃::“谢谢三炮。”

李郅::“怎么样?你们那儿有什么发现?”

苏府十小姐—苏雯雯::“我和姐姐查了查,这刘公跟吏部的孙元洲素有争斗,两人都想抓住对方的把柄,所以两方都小心谨慎,怕被对方参一本。”

圣镇国郡主—苏沐璃::“现在就刘公身上确实没查到什么,你们那儿怎么样?可有何线索?”

黄三炮::“我们这儿确实是有些发现。”

黄三炮将刚刚自己看到的又说了一遍。

圣镇国郡主—苏沐璃::“没有名字的灵牌?清溪?等一下,我忽然想起一件奇怪的事。”

萨摩多罗::“什么事?”

圣镇国郡主—苏沐璃::“前几天,就是刘公来找我们断案的那天,宵禁了过后说是有急事要出城,去了城外的一个村子,也叫清溪。”

苏府十小姐—苏雯雯::“这还真有些奇怪,宵禁了之后出城,是有多大的事情啊?一个老人家自己去城外。”

黄三炮::“又是清溪。”

萨摩多罗::“看来明天,我们要去清溪走一趟了。”

第二天一早,李郅带着苏沐璃和萨摩多罗出发来到了清溪。

萨摩多罗::“这清溪也太穷了吧,又脏又破的,哪像在天子脚下啊。”

圣镇国郡主—苏沐璃::“的确,按理说也不该是这样。”

几人经过一个房屋时,看到一个老妇人正对着灵牌上香,嘴里喃喃自语。

“感谢老天爷,刘公子终于死了,真是天道轮回,恶有恶报啊。”老妇人

圣镇国郡主—苏沐璃::“……”苏沐璃心想:刘公子,她怎么知道刘公子死了,恶有恶报又是什么意思?

萨摩多罗::“有人在吗?”

“谁呀?”老妇人转身道。

只见那老妇人腿脚不便地走了出来。

“你们是?”老妇人

萨摩多罗::“大娘,是这样的,我们呢,游玩至此,有点口渴,想问您讨点水喝。”

“诶,好,请稍等片刻。”老妇人

老妇人转身,脚步颠簸地慢慢往里面走去倒水。

苏沐璃注意到里面摆放的牌位上,写得与刘府中的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这块灵牌上有名字,牌位前面还放着两碗糕点。

圣镇国郡主—苏沐璃::“萨摩,这糕点是长安那家天香楼里卖的。”苏沐璃小声道。

萨摩多罗::“嗯,不错。”

李郅::“你们看看那牌位。”

萨摩多罗::“这牌位上的生卒年月和刘府的那个一样。”

这时,那老妇人端着水走了出来,苏沐璃上前接过水,递给身后的萨摩多罗和李郅。

圣镇国郡主—苏沐璃::“谢谢大娘。”

萨摩多罗::“大娘,您这灵牌是…”萨摩多罗喝了一口道。

“是小儿,四年前失足坠崖了。”老妇人悲痛道。

萨摩多罗::“大娘,您节哀,身体要紧。”

圣镇国郡主—苏沐璃::“是啊,大娘。”

随后,苏沐璃将碗还给了老妇人。

萨摩多罗::“那我们不打扰了,节哀啊。”

而后,一行三人便离开了,在路上,萨摩多罗询问路人一些事情。

萨摩多罗::“大哥大嫂,跟你们打听点事呗,这家房子跟别家不大一样啊。”萨摩多罗指着刚才那房屋道。

“是啊,他家儿子出息了,四年前在剑南拜了师,现在正在当地当大夫呢。”大娘

萨摩多罗::“可是她儿子四年前不是坠崖死了吗?”

“你说的呀,是她小儿子,我们说的呀是她大儿子。”大娘

圣镇国郡主—苏沐璃::“哦。”苏沐璃点头道。

“说起来确实挺惨的,当年是我们家老头子给她小儿子下的葬,摸着胸口说有个窟窿,大半是石笋或者树枝扎的吧。”大娘

“对呀,你也别眼红人家了,也许上天看她死了个儿子,看她可怜,补偿给她的呢。”大叔

“说什么呢,走了走了,走了啊。”大娘

萨摩多罗::“谢谢了,二位。”

圣镇国郡主—苏沐璃::“我们回去吧。”

萨摩多罗::“嗯,走吧。”

大理寺——

李郅::“清溪,四年前,失足坠崖,刘公,这中间有什么关联呢?”

圣镇国郡主—苏沐璃::“清溪,四年前…”苏沐璃又忽的想起什么道“对了,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清溪以前可是个有名的猎场。”

苏府十小姐—苏雯雯::“嗯,没错,而且当时长安城的纨绔子弟最爱去那儿了。”

圣镇国郡主—苏沐璃::“但是四年前不知为何,就渐渐荒废了。”

萨摩多罗::“璃儿,雯雯,你们是说那儿四年前是个猎场?”

圣镇国郡主—苏沐璃::“嗯。”苏沐璃点头道。

李郅::“又是四年前,这个节点上,小儿坠崖,猎场荒废。”

萨摩多罗::“还有大儿子剑南学医。”

萨摩多罗思索了一会儿,将线索一一串联起来,很快就明白了。

萨摩多罗::“我明白了。”

李郅::“什么?”

萨摩多罗::“当时那老妇对着灵牌感叹刘公子遭了报应,说明她家小儿子并非是失足坠崖,而是与刘公子脱不了干系,村民说小儿胸口有一个窟窿,我看周围地貌,并无生长石笋的可能,所种植被也都是柳树,树枝怎么可能当胸贯入,璃儿和雯雯刚刚说过,此地曾是猎场,几乎就可以推论,小儿根本不是坠崖,而是中箭而亡,射杀他的人就是刘公子。”

苏府十小姐—苏雯雯::“误杀,或者有意,这都有可能啊。”

李郅::“那老妇为什么说谎?”

萨摩多罗::“我还记得若雪你和紫苏曾经说过,这刘公跟吏部的孙元洲是多年的死对头,互相都想抓住对方的把柄,刘公子射杀平民,等于给刘公的对方政敌,竖了一个靶子。”

苏府十小姐—苏雯雯::“对,那刘公必然想把这件事情给瞒下来。”

萨摩多罗::“村民还说,她家大儿子四年前去剑南学医,可是一个拾荒为主的家庭,怎么能凑足盘缠,送儿子去剑南学医,可见他们家四年前得到了很大一笔钱。”

李郅::“估计就是刘公给的封口费。”

圣镇国郡主—苏沐璃::“那四年前猎场渐渐荒废,想来也是刘公所为。”

李郅::“那这些就都能说得通了。”

苏府十小姐—苏雯雯::“可是那个嫌疑最大的大儿子,人在剑南啊。”

圣镇国郡主—苏沐璃::“不对,他就在长安。”

李郅::“这,又是为什么?”

圣镇国郡主—苏沐璃::“那老妇人对着牌位感叹因果报应,说明她是刚收到消息的,但她腿脚不便,长居在家,那这消息又是如何来的呢?”

萨摩多罗::“消息是别人带给她的,不仅如此,我和璃儿还注意到老妇人家桌子上的栗子糕,正是长安城里天香楼的名点,当时可是一口未动。”

李郅::“说明刚送来不久,而送栗子糕的人就在长安。”

萨摩多罗::“想必此人早就计划好想要报仇,所以故意放出消息去剑南学医,以打消刘公的疑虑,然后改名换姓留在长安,学成医术,伺机杀人。”

李郅::“走,去医馆。”

未完待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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