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心【三】

半年后，案子时隔久远，掌握的也只是当时史官所记载的那些，总归进展很大。瑶桦诞下一女，原本被调理好的身体又一朝回到解放前，甚至更差眼睛一闭一睡就是四五日，醒来也只是看两眼小家伙，涟清抓住她的手，眼中是藏不住的疲惫，他在床榻边守了四日，他问：“明日姩姩的满月宴，姐姐想要什么？”瑶桦摸摸他的脸，气色恢复了很多“耷拉着脸做什么？不高兴吗？”满月宴宴请六界，楚渊帝君不肯下山让墨泽带着大礼去。涟清上大号说话摇身一变涟清上神说话都硬气了“被子裹好。”瑶桦轻笑将被子往上拉。

满月宴大办，瑶桦气色好很多，墨泽将一个包裹亲自交到两人的手里简单的说“鲛人鳞片。”他二人都没有料到楚渊帝君出手如此大气，被藏了数万年的鳞片，是上上等的药材。几个座下的神官缠住涟清上神，几杯烈酒下肚，喝倒一片，还朝着瑶桦上神傻笑。他一巴掌拍在如今的神帝脑袋后面，傻笑着说：“我老婆真好看。”

司徒长青：……

泽华星君：……

那一桌子的人都眨着眼睛看向涟清上神，他是真不知道自己干什么了，还是装着的。司徒长洛围在瑶桦上神身边逗姩姩玩。“看那不值钱的样子，嘴角都要咧到天上了。”天泽没眼看他，洛晨嗯一声。武安上神无奈，凤凰追着大橘和鬼花满地跑。他放下茶盏问：“瑶桦病了多久。”在阎罗殿睡了几年，恍若隔世，司徒长青上位还稀里糊涂的就喝了涟清和瑶桦家姩姩的满月酒。“又一年了，不过最近看着气色挺好。”

话语之间，宴席大乱，瑶桦倒下的措手不及，姩姩哇哇大哭，小孩的哭声，宾客的呼喊声，耳边一阵耳鸣，酒醒了大半。

“封锁涟清殿！”

“去把红绸子撤了。”

“做什么？姐姐好着呢！”他抓住泽华星君的手质问他，他是不愿接受事实，明明姐姐刚才还在朝自己笑，怎么就走了呢，他们骗自己的，他这样告诉自己。姩姩被摔疼了，在自己怀里哭闹不停。双眼猩红，不接受他们说的，自己在角落里哄着姩姩。药王几次诊断都是体弱，和中毒没关系。姩姩哭声越来越大，等裴陆发现时涟清上神在角落里奄奄一息，胸口插一柄剑。司徒长青俯身抱起姩姩，宴客离开剩下墨泽坚持要见裴九歌，裴陆最先反应过来怒骂畜牲，裴九歌跑了，两位上神差点双双陨落，太巧了，神界通缉裴九歌，如有包庇就地格杀。“此番下山帝君交代，要见瑾亲王与裴九歌的项上人头。”谦谦君子平静的说出这话，昭曦神帝吃惊，是真的想不到有一天这二人也会反目成仇。就是那几个上神也没有想到。墨泽不急着回不周山，不周山上没人，楚渊帝君被无色天的人绑走了。难为人，涟清非要姐姐陪着自己，十二位上神中，除去司徒长洛他最为年幼，别人还哭着找娘亲的年级他就已经被送到姐姐身边。但凡剑再偏一点就能要了他的命。好疼啊，想要姐姐。武安上神轻拍他的肩膀说姐姐睡着了不能过来陪他。

次日，涟清上神冷静下来，武安上神同裴陆两个人一人一边架起他去主殿。瑶桦上神躺在水池中央，池水周围种满了她最爱的牡丹，涟清上神一见姐姐便情绪激动扯动伤口。他问：“能让姐姐待在这吗？”裴陆安慰他：“你二人成婚了，她就在这哪都不去。”

姩姩出生时便体弱，也没有继承到父母的一星半点，又正逢神帝整顿神界以血统为封官的问题。捕捉裴九歌，那畜牲连孩子也不放过。涟清上神抱着昏睡的姩姩跪在凌霄宝殿内哭诉，心头的月亮落下后就给自己留了一抹残影如今他连这抹残影都要失去了，他恳求神帝从重处置裴九歌。没保护好姐姐，还葬送了女儿的后半生，他哭的撕心裂肺，有些神官出列跪下支持涟清上神，六界有六界的法，裴九歌是六界罪人，饶是最为正直的司徒长青都想将他碎尸万段，弑神是神界大忌，战神，司徒长洛已经瑶桦上神三位上神死于他之手，自己的弟弟被他逼死是心中过不去的一道坎。他遣散众人唯独留下涟清与裴陆。跨越心中的栅栏，做一次自己想做的事情——劫狱。

“涟清起来了。”裴陆眼睛放光上前一步扶起他，顺势将姩姩抱到自己怀里，七天姩姩昏睡了七天，药王看过后只说她命有此劫。司徒长青派人去请墨泽。寄人篱下他做一揖，开门见山“帝君会尽最大的权利拖住他们。”这件事楚渊帝君不好过多插手，但换他们来自己将来能保住这几人的职位。杀了裴九歌解了自己的心头等再处理了玄胤。自己真是对他太好了。墨泽说裴九歌随他们处置帝君只想要裴九歌的脑袋，去膈应瑾亲王。“尚未查清他身上的罪孽，倘若是冤枉的如何？”墨泽思索后说：“便是假的也好。”司徒长青会意。裴陆不屑道：“还有什么没查清？那么多人都看着呢，不是他他也难逃一劫。”

“涟清上神。”墨泽追上去，涟清有些惊讶，停下脚步。同为父亲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他又并非没经历过。“帝君是父神幼子，是不死之身与天地同寿。可姐姐不是，她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所以呢？你要搭上姩姩这么浑浑噩噩的活下去吗？”涟清上神低头看怀里的小家伙后离开，此生固短，无你何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