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梦吗？

孟涯也放下碗来，见云缊霖神色认真，也跟着严肃起来。

“怎么了？”

“阿寒因为父母原因才选择跟我们一起行走江湖，可师兄你也知道，我不过是个短命人，在我死后，阿寒便无依无靠了。”

“我想，向师傅媒介一下阿寒，阿寒虽不善武术，但有医书傍身，也能为松念出一份力！”

云缊霖语气平平淡淡，但很难忽视她眼底的悲伤，孟涯也理解，毕竟在这么好的年纪，得知自己岁数已至，换谁都会伤心的吧。

“或许师傅他老人家会同意的，你就别操心这么多了！”

“还有，咱们松念派，已经快成收留所了。”

孟涯最后一句说的小心翼翼，身怕上官寒和谢问洵听见。

云缊霖叹了口气，看着被雾气压住的月亮，不禁感叹“不知道这样的岁月，还有多久呢。”

……

几人很快入眠，可梦里的东西让云缊霖觉得很不对劲。

熟悉的村子，熟悉的小河。

这里，是云家庄！

云缊霖大步跑向家，推开门，看见一脸笑容和满脸从容的父亲和哥哥，她忍不住捂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爹爹！哥哥！”

“阿妹？愣着干什么呢！快进来吃饭！”

云幕卿抬头看着自家傻站着的妹妹，忍不住开口。

可在看见云缊霖眼角划过的后，立马推开椅子上前抱住她，却又忍不住捧起她的脸“哎呦，我的好阿妹，谁又惹你了？”

“怎么还哭了？是不是王寡妇那傻儿子！走，哥哥带你去讨回公道！”

云幕卿说着，拉起云缊霖的手就要往外走，可被云缊霖拦下。

她擦擦眼泪，压下心底的苦涩，哑着嗓子开口“哥哥，我没事…”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哥哥，爹爹…还有大家…都不在了…”

“我好害怕…”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云缊霖就这么窝在云幕卿怀里，止不住流泪。

云幕卿轻声哄，还不忘开玩笑“你呀，又跑去哪玩泥巴然后做噩梦了是不是？没事啦，那只是一个梦！”

“阿妹不哭不哭。”

云村男就在一旁笑着看着两人，还不忘打趣道“你呀！就宠着你妹妹吧！到时候她出嫁，有你哭的！”

“爹爹，我会一直陪着哥哥，还有爹爹的！”

云村男只是笑了笑，并未说话。

“到时候我要看看，是哪个八字硬的敢娶我妹妹！”

云幕卿也接着云缊霖的话讲，见把人哄高兴了，他自己也笑呵呵的。

云缊霖看着眼前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却又多了嘶少年气的哥哥，不经怀疑，难道，那场屠杀，大火，松念，苍女，都是梦吗？

就连…谢问洵也是？

云缊霖不敢想下去，害怕下一秒，爹爹和哥哥就会消失在眼前。

“怎么一个没注意，阿妹又长高了许多啊。”

云幕卿笑着摸了摸云缊霖的头，眼底止不住的高兴。

“有一天，我也会和哥哥一样高的。”

云缊霖淡淡说着，她确定了，这是梦。

她看着云幕卿一双温润如玉的杏花眼，轻声开口“而且，我已经比哥哥高了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