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慕梓勋的回忆

卫阁老是两朝元老又是内阁首辅，卫家自然不比公侯之家差。作为卫家大房唯一的女儿，卫以沫从小便被父母寄予厚望，从小就要学习琴棋书画和诗词歌赋，还有女工刺绣厨艺茶艺舞蹈，甚至还要学习骑射。

只因卫以沫的父母十分恩爱，她的母亲在生下卫以沫后亏损了身体再不能有孕，她的父亲拒不纳妾，又为了不被二房三房压下去，才将唯一的女儿当做儿子培养。

因此卫以沫从小要接受各种各样的训练，被逼迫着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一次外出，她结识了比她小三岁的慕梓勋，二人一见如故才发现是同病相怜之人，从那以后就算再累再辛苦他们也抽出时间去与对方见面，互吐苦水再相视一笑，如此也就不觉得累了。

与卫以沫只将慕梓勋当做朋友和弟弟不同，随着年龄增长，慕梓勋对卫以沫渐渐动心，所以才会极不喜欢她叫他孩子之类的词。

在慕梓勋十二岁那年，得知卫家大爷和夫人要给刚刚及笄的卫以沫相看人家后，他再也忍不住向卫以沫表明了心迹。

卫以沫愣在那里，她没想到如同弟弟般依赖着自己的慕梓勋会说出喜欢自己的话，不过心里还是很欢喜的，也许她也喜欢上他了吧！

“阿勋，你才十二岁，哪就懂得这些情情爱爱的，以后懂了有你后悔的。”卫以沫柔柔一笑，掩饰了眸中的复杂。

“所有人都说我早熟，我已经明白情爱为何物，我就是喜欢你，要娶你为妻。”在卫以沫面前，他的话才会变多。

“可是阿勋，我比你大三岁啊！我们不合适！”卫以沫苦涩道。

“也就是说抛开年龄你就会同意嫁给我！”慕梓勋捕捉到她的异样，惊喜道。

见卫以沫不说话，慕梓勋便知自己猜中了，想到前几天父亲向自己说过的话，他满是坚定地道“这个你放心，年龄不是问题，就算小三岁又如何？等我成长起来，心理年龄不知比你大多少。只一点，你不要嫁给别人，等着我回来。”彼时尚且稚嫩的他做出了如此承诺。

他匆匆离去，没注意到卫以沫脸上的无奈和苦涩。女子轻叹一声“阿勋，来不及了啊！”

在慕梓勋看来，能让他迅速成长起来的地方只有军营，因此他答应了父亲慕楠前几天的提议，毅然投身去了军营，是叶国公掌管的素有魔鬼军营之称的南大营。第二日，他便出发去了南大营，从一个小士兵做起，就算训练再严苛、条件再艰苦，只要一想到卫以沫的音容笑貌，他也就不觉得辛苦了。

可一年后，已经升为千户的他却得知了一个噩耗:卫阁老的嫡长孙女卫以沫在这一年的三月十六去郊外踏青时，失足落入水中溺水身亡。

慕梓勋来不及告假就骑马星夜兼程赶回京都，只看到了卫以沫的墓地，那上面醒目地看着‘爱女卫家以沫之墓’。

他失声痛哭就要上前扒开，被来祭拜爱女的卫家大爷一脚踹开。

“都是你，如果不是为了等你，沫儿早在去年六月就嫁给了她表哥去洛阳做了郡王妃，她表哥那么爱她定会好好待她，她也就不会誓死不嫁绝食拒婚，更不会在今年得知她祖父又给她定下亲事后，不管不顾得要跑去找你，可她本就因绝食数日又大病一场变得虚弱憔悴，一个不查落入水中就……可叹我让她学这学那就是没让她学会凫水啊！”不到四十的中年男子痛失了唯一的女儿，仿佛苍老了十几岁，看着慕梓勋痛哭道。

慕梓勋跌跌撞撞的走到墓前，脸上满是痛苦悲伤以及浓浓的后悔，是他太过天真害了沫儿姐姐。“沫儿姐姐，对不起，对不起，你回来好不好，不要离开我。”十三岁的少年泪流满面大哭不止，甚至晕倒在墓前。

得知消息的慕楠赶来，与卫家大爷协商好隐瞒此事后，便秘密的将慕梓勋带回府。

慕梓勋这一昏迷就昏迷了五日五夜，等到他醒来不吃也不喝，只是在一边发呆。最后还是贴身护卫夜莺拿了‘小爵’过来，才让他变得像个活人。

慕梓勋看着小爵身上的衣服，脑中闪过和卫以沫相处的一幕幕，待了半日，他才踏出了屋门，用过饭后拜别了父母返回南大营，从此再也没有回来。直到二十岁打了胜仗奉旨面圣，成了大将军后直接返回军营，二十二岁受封勇俊侯时，他向康乾帝上奏驻守白玉关，无诏不回京，康乾帝准奏。他就真的不曾回京过，远离京都，他才不会睹物思人。

可没想到十三年后，他会在军营再看到这样相似的五颜六色的衣服，也许这是巧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