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

落雪冷冷地笑了两声，嘴角的弧度却灿烂得违和。

落雪：师父真是狠心。

恍然的双眸忽而与他视线相对，薄唇微张，似有些凄凉。

李白：……

李白无言。

他好像从来不准备去解释这件事。

可落雪还在等，等他开口。

落雪：只是你没想到，海月居然会从幻境中把我救走。

落雪：幻境结束后，你我又该归向何处？

落雪：届时你违背诺言，是不是，……

落雪：如这纸契约所说。

落雪：那不然，你识相点，现在就对我好。

落雪：兴许……

兴许，我就不会怨恨你。

她意识到自己说了很多，嘴边颤抖，便攥紧了衣裳，将嘴牢牢合上。

李白：真笨啊。

李白：我将你抚养长大，你应当感激我才是。

李白：无论后面发生什么。

落雪：……

她想不到从李白口中居然能说出这么绝情的话。

他丝毫不解释，也不否认她的话，只是说着自己的，惹她不悦的话语。

落雪：就单是抚养之情…

李白：再无其他。

落雪：……

森冷的目光禁锢着她，她的心疼得快要碎掉。

明明在幻境中那般对她好，可如今恢复了身份，便回到冷酷无情的冰山中。

她咬紧了牙，身体却不自觉的抖动。

落雪：莫邪。

落雪：莫邪！

……

轰——

耳畔一阵轰鸣。

所有的一切都翻涌起来，最终沦为一摊黑色的泥沼。

她猛地睁开眼，炙热的泪水却还在不停地流下。

莫邪：哟，伤心了？

褚折柳：李白人呢？

莫邪：他喝了很多，但却没有醉。

莫邪：于是我跟他说，让你待在这儿，我会照顾你。

褚折柳：所以他走了？

莫邪：早就走了。

褚折柳：……

褚折柳：那不对…那要是这样，我看到的是谁？

莫邪：还能是谁，你自己的过去呗。

莫邪：怎么样，你为自己洗脱冤屈了吗？

褚折柳：没。

莫邪：那又是你师父救了你？

听到这儿，阿柳猛然坐起来。

褚折柳：你究竟是谁。

莫邪笑笑，面色不改。

莫邪：你这个时候才问，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莫邪：我若是有心害你，你早就没命了。

褚折柳：你不会害我。

莫邪：这么笃定？

褚折柳：你给我一种很亲切的感觉。

褚折柳：就好像…我与我的武器一般。

褚折柳：画中仙，我听说过这个词。

褚折柳：慕心是你打造的。

褚折柳：对不对。

莫邪：你听过，我可没听过。

莫邪：你怎么不怀疑，是我对那酒做了手脚，才让你有这种感觉。

褚折柳：……

莫邪：其实，你说得对。

褚折柳：……

此话出，她才开始变得警惕起来。

明明没有算错，她就是画中仙。

为什么……要如此？

莫邪：我没有办法，可怜的小姑娘，谁让你阿爹当时，偷走了我的东西。

莫邪：我来取回，没什么不合理吧。

褚折柳：你要拿走慕心？

褚折柳：可它只认我作主人，而不是你。

莫邪：所以呢？

莫邪：你觉得我带不走它？

莫邪：唉，你总是这样笃定自己，就没想过，万一失算了，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