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都

蔡文姬：你应该清楚，谁是来自南疆。

阿柳的视线倏的一颤，忘了收回。

蔡文姬：如果我没有猜错，不久之前，你又是一次身中毒物，却不惜拼尽全力与人打斗。

蔡文姬：蚀心蛊靠吸食你的记忆存活，最重要的记忆。

蔡文姬：那之后，你脑海中李白的轮廓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对不对？

蔡文姬：所以看到他，头会疼。

蔡文姬：阿柳，你不是真的很喜欢他对不对，你心里最重要的人是李白对不对？

一席话，把她问得不知如何。

褚折柳：你是说……

眼前温润浅笑的白衣仙人笑容底，是心碎拼接而成的伤痕。

她不知如何面对，只记得记忆中，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大鱼仙人。

蔡文姬：李白在长安过得比从前好，但我却没有见他再笑过。

蔡文姬：从他那天抬眼的刹那，我就知道，他对你不是单纯的兄妹情。

蔡文姬：你察觉不到吗？

不知何时，她的眼眶中多了一抹红，却还在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自第一次见面起，她就不太能跟这个小姑娘说话，如今，她更是把她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少年李白：你跟她说什么了。

少年冷冷地立在廊桥外，视线低垂。

蔡文姬：当然是她自己想知道的事，还有，我不说，她永远也不知道的事。

说着，她移步离开。

她那么一个小小的身形，为什么气场能够如此强大？

阿柳想破脑袋也不会明白。

少年李白：阿柳，没事吧。

她轻轻一步退开，微风轻曳，吹掉了泪珠。

而后她慌忙转过身，快速擦去脸上的泪痕。

褚折柳：没事。

她察觉到李白没有上前，只是站在原地等着她的反应，才缓缓转过身，瞧见他的面容。

那根英挺的鼻梁上，还留着当初那道斜横的疤纹。

她的心猛地晃动，仿佛此刻便是置身火海。

褚折柳：你呢？

少年李白：我？

少年李白：阿柳会关心我？

褚折柳：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少年李白：因为你还很虚弱，我不想把你交给庄周。

褚折柳：可不是还有澜…

少年李白：阿柳，你太轻易相信别人了。

褚折柳：那有谁真正可信呢。

她的视线忽而垂下，落到苍茫的海面。

少年李白：没有人能信，往后，就相信自己吧。

褚折柳：嗯？

褚折柳：你不是来带我走的？

他摇摇头，欣慰地笑了笑。

褚折柳：那…我还要继续待在这里吗？

少年李白：海都是最安全的。

褚折柳：……

少年李白：只要你没事，其余的都没什么好说的了。

少年李白：阿柳，努力习武，保护好自己。

她闷声不吭，像是赌气的小孩子。

在他转身的瞬间，泪水划破脸庞，心中的委屈犹如一股海浪涌出，她快步跑上前，一把抱住他。

褚折柳：李白…你不能不管我。

话语哽咽，涕泗横流。

褚折柳：你说好的会保护我的…呜呜…

褚折柳：难道你不关心我了吗？你不想继续把我留在你身边吗？

少女的哭声犹如小猫的爪子，不停在他心上挠着痒痒，他想立马转身抱住她，却又不能那样做。

拳头是捏碎了，身体却僵硬得没有半点动作。

阿柳像一只得不到安慰的小奶猫，贴着蹭着，便来到了他的跟前。

不等他反应，她便踮起脚尖，捧住他的脸轻轻吻下去。

得不到回应的她泪水不停地流出，动作也越来越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