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两个人走出一段距离，赵宣突然停下脚步，疑惑地盯着某个方向。

江芸茹也发现不妥了，抬头望过去，却见一个衣衫破烂的乞丐蹲在地上哭嚎。

他抱紧怀里脏兮兮的包袱，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江芸茹：（吓得惊叫）哥哥，有鬼——

赵宣：嘘！

赵宣赶紧捂住她的嘴，示意她噤声。

江芸茹：有鬼……有鬼……哥哥……我害怕……救命啊！

江芸茹吓得六神无主，紧紧拽住赵宣的衣袖，声音颤抖。

赵宣：（安慰道）别怕，有哥哥在，他伤害不了你。

江芸茹：（点头答应）嗯！

赵宣把她护在身后，冷冽的视线投射而去，凝视着不远处那名乞丐。

乞丐仍旧保持着跪地痛哭的姿势，一动未动。

赵宣缓步走近，来到他身后三尺远的地方，居高临下俯视他。

赵宣：（沉声）起来。

乞丐依然没反应。

赵宣：让你起来。

他的耐心渐渐消失殆尽。

乞丐缓缓站了起来，抬头仰视着他，浑浊暗黄的眼睛里迸射出怨毒与憎恨的光芒，令人胆寒。

赵宣眯起眼睛，冷酷的眼中掠过一抹杀气。

就在他打算动手时，乞丐忽然朝他扑来，一拳重击在他胸口。

赵宣踉跄着退了半步，稳住身形，眸底的杀机愈演愈烈。

赵宣：该死！

他低咒一句，飞快抬腿踢向对方。

对方灵敏避开，趁机又袭向他。

赵宣虽然受伤，但毕竟练过武艺，勉强能够抵抗，可惜对方太狡猾，每次总能躲开致命攻击。

赵宣：（咬牙切齿地质问）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偷袭我？

对方阴森森地笑了，沙哑的嗓音犹如夜枭啼鸣般刺耳。

“小子，老子今晚送你归西！”

话音落下，他猛地跃上前，一掌拍向他的胸口。

赵宣抬臂格挡，被震得后退数米。

“噗嗤”一声闷响，他喉咙涌出腥甜。

赵宣：咳咳咳……

他剧烈咳嗽起来。

江芸茹：（担忧地唤道）哥哥，你流血了……

赵宣擦去唇边溢出的鲜血，怒吼一声，冲向敌人。

他知道这是一场恶战，他没有退路。

可是对方功力深厚，招式凌厉，他节节败退，体内的血液越来越混沌，随即吐了口黑血。

他拼着挨了敌人的一记重掌，一掌劈在敌人肩膀上。

对方踉跄几步后，倒在了地上。

江芸茹：哥哥！

江芸茹赶紧扑上去。

江芸茹：小乖，站这！不要管我……

赵宣喘息着推开她，艰难挪到敌人跟前。

此刻敌人已经昏迷不醒。

他费劲全部力气将匕首插入敌人的心口，然后拔出匕首，再一刀扎进自己的左腹部。

这一幕把江芸茹给吓坏了：

江芸茹：哥哥！

赵宣：（虚弱地笑笑）小乖，你别怕，我没事……

他脸色苍白得吓人，嘴角淌着黑色的血丝，右手撑着身体，才没有栽倒。

江芸茹：（泪水决堤，扑过去抱住他的腰）呜呜呜……哥哥，哥哥你怎么样？呜呜呜……

她吓得哭了，一边抽泣一边喊着他的名字。

赵宣：（摸着她的长发，轻柔地安抚）我没事，我没事。

片刻后，赵宣感觉胸膛传来阵阵凉意，原来是江芸茹的泪水滴湿了他胸前的衣襟。

赵宣：不哭不哭。

他安慰着江芸茹。

江芸茹吸了吸鼻涕，抬手胡乱揩干净眼泪，坚定地说：

江芸茹：哥哥放心，我会治好你的伤！

赵宣露出浅浅的微笑，温暖的大掌覆盖住她冰凉的小手，握住，语气郑重：

赵宣：小乖最聪明了。

他不相信她这句话，认为只是她安慰他的借口罢了。

但他愿意相信她，因为他的芸儿是善良单纯的女孩。

随即，他便站了起来，江芸茹看着他伤成这样都吐血了，脾气还这么倔，忍不住埋怨道：

江芸茹：哥哥，你逞什么英雄呀！万一有什么危险怎么办？

赵宣：（笃定地回答）不会的。

江芸茹：真的？

赵宣：嗯。

江芸茹见他确实有些摇晃，不禁慌了：

江芸茹：哥哥！你受伤这么严重，先别说话了！等你伤好再找他报仇也来得及。

赵宣：放心。他是个‘好人’，我还得谢谢他帮我把我体内多年的余毒清出呢！

见他这般，江芸茹便没再说什么了，不过她好像听到什么多年的毒素，便顺口问了一句：

江芸茹：哥哥中毒啦？什么时候？什么毒？需要吃药吗？

赵宣面色复杂地看着她。

江芸茹：（眨巴着漂亮的桃花眼）怎么了？

赵宣：芸儿，这件事……你以后别问了，好吗？

赵宣的声音很轻、很柔和，仿佛在恳求着什么。

江芸茹：（怔了怔，乖巧地点了点头）哦，那我不问了。

赵宣满意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