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错负

陈贤妃:姑母这一生活得肆意,你知道皇上为何独独看重本宫么?

陈贤妃透过铜镜,望着镜中陈玉娆如花的容颜,慈爱地抚了抚她的发簪。

她没有孩子,陈玉娆虽然是她的女儿,可陈贤妃这个温婉的女人,却是将她所有的爱都给了这个侄女儿,所以说陈玉娆是她的女儿也不为过,她是真真切切疼爱这个孩子的,她是真的希望她可以幸福,他唯一担心的便是陈玉娆,她这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太过的偏激,太过的锋利的棱角,终有一日会伤了自己也伤了别人。

陈贤妃:那是因为本宫知道,有些东西争了还不如不争,争来争去有什么用呢,到头来不过是白骨一堆孤坟一座罢了。

陈贤妃:玉娆,从今日以后,姑母便不用再担心你的终身大事了,你是个懂事的孩子,自小也没有让姑母操过别的心,只是玉娆,姑母想嘱咐你两句话,准是没错儿的,玉娆,女子出嫁从夫的道理想来你也是懂的,你要以夫为天,切莫做出什么出格儿的事儿,你自幼性子,要强,出嫁之后可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了。

陈贤妃:五皇子是要做大事的人,他不会只是你一个人的,你要学会宽容大度,切不可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可明白?

陈贤妃拉过陈玉娆的手放在自己的手掌上,又拍了拍她的手,她向来很是疼爱这个侄女,心底早就将她当成嫡亲的女儿对待了,如今女儿就要出嫁了,陈贤妃的心里很是舍不得也很是欣慰,五皇子是个好人,玉娆若真是与他两情相悦,跟着他,他定然会对玉娆好的。

陈贤妃只是想在陈玉娆出嫁之时嘱咐她两句为人妇的规矩,却不曾想一语成箴,有些事情真的就这样发生了,当她知道陈玉娆与战北夙并非相爱,后来陈玉娆又设计害死顾安娘之后,她便再也不想看见她,连她每次去请安都将她拒之门外,她不敢相信,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居然变得那样的心如蛇蝎,变得那样的面目全非,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陈玉娆:玉娆知道,玉娆谨记姑母教诲。

陈玉娆回过身,对着陈贤妃行了一个跪拜大礼,将她的慈爱近收眼底,女子玉面红衣,风华绝代,眼中还荡漾着难能可贵的清澈。

这时候的陈玉娆,还只是个因为嫉妒而犯混的女子,她的出发点是为了爱,至少此刻她的心还是干净的,不至于泯灭人性,不至于将灵魂出卖给魔鬼,陈家小姐陈玉娆,温婉善良才气过人,只是从今以后,再没有温婉善良的陈家小姐了,美好如斯的陈玉娆,已经被岁月偷走了最后的美好。

接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从五皇子府出发,绕着都城转了两圈才向着太师府而来,所过之处,一片热闹,喜乐一路绵延,战北夙将红衣穿出了一种凛冽之感,他面无表情地骑着马,目光里没有一丝波动,仿佛今日不是他成亲一般,众人皆是不解,不是说五皇子和陈小姐两情相悦非卿不娶么,为何五皇子看起来似乎不高兴?

众人猜测着,先前听说迟迟不肯出阁的陈小姐,是为了等着五皇子,皆被这女子的深情厚意所感动,两人这么多年才修成正果,五皇子该喜不自盛才是。

队伍一路到了太师府的门口,丫头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说是五皇子来接亲了,陈贤妃笑着为陈玉娆盖上了盖头,由喜婆和丫头簇拥着出了房门,由后院至前厅,原本陈玉娆是该拜别父亲的,但是陈太师从这场喜宴开始张罗之时便再也没有出现过,所以她只与陈贤妃与两位哥哥,两位嫂嫂拜别,她望着父亲的院子,突然潸然泪下,果然,父亲终究是不原谅她这个女儿了,父亲是不是已经不再疼爱她了,都是她的任性,害父亲伤心了。

陈玉娆对着陈太师院子的方向重重地叩了三个头,才被众人送出门去,众人皆是疑惑,总觉得这场受万人祝福的婚礼是说不出的古怪,新郎一脸的清冷,亲娘出嫁家中父亲却避而不见,这是何道理,虽是疑惑,却没有人敢议论,这场婚礼在多年以后被人想起来还颇有微词,让人觉得颇为奇怪。

战北夙望着那一身红衣的女子,华丽的嫁衣,上面的刺绣精致绝伦,抬步间裙摆微微摇曳,如同一朵盛开的芍药花,他冷冷一笑,芍药花终究是芍药花,再怎么美丽也是妖艳无格。

喜婆将女子白皙的手交到他手上,他不自觉地想要收回手,却被她拉住,他的手很凉,嘴角的笑意不由得越发嘲讽,却也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她甩开,牵着她上了轿。

陈玉娆这是第一次与战北夙有真正意义上的肌肤之亲,坐在轿中回味着那人身上淡淡的青草香,仿佛他指尖微凉的触感还留在她的掌心里挥之不去。

陈玉娆不知道,这是她唯一一次触碰到战北夙,因为从今以后,她连他的半片衣角都触碰不到,女子美好的梦境终究是要粉碎,破碎得触目惊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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