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原来背负罪孽的竟是自己
过年的前一天,文彦带着解童回到了汶上村,答应文渊的,他会回来。
文渊见自己小儿子来了,欣喜的让下人准备了很多文彦爱吃的。
坐在饭桌上,文彦仍是提及了一些文渊不愿提的事情。
“父亲,二哥怎么不回来,他又未成家,这里好歹也是他的家,平时不回来也就算了,这过年了也不回来和家人一起吃个团圆饭。”
面对文彦的询问,文渊只是笑笑:“赫儿许是不喜这样的日子,赫儿平日里也会差人送些东西来的。”说着文渊夹起一块排骨到文彦碗里:“彦儿,快吃,这是你喜欢的。”
看着文渊这个样子,文彦觉得真是在朝中一辈子都当老好人当惯了,自己的儿子心里没有自己,却还想着找借口为其开脱。
吃完年夜饭,文渊和文彦坐在暖阁里喝茶。
“彦儿现下也不小了,也该到了成家的年纪了,在你这个年纪,宇儿都会满地跑了。”
文彦没接话,对于结婚的事情,他还真没有考虑过,和萧瑾吗,他还不明白萧瑾确切的心意,“这个不急,明年应该会考虑的。”
文彦话说到此,文渊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也不知道你大哥现在在十荒城那边过得怎么样了,不知道可吃得饱穿得暖。”说起文皓,文渊用帕子抹了下眼泪。
文彦见状起身,他走到文渊面前,“父亲,你也别太伤心了,前些日子我还收到宇儿的来信,说一家在十荒城那边过得还好,虽整日劳作,但也在那里置了个院子,再说,生活起居上有什么难处,影月会帮着解决的,不用太担心的。”
听了文彦的话,文渊心下才觉得好受些,“也怪为父无用,明知自己的儿子是被陷害的,却无计可施。”
眼见文渊又要流眼泪,文彦拿起文渊的帕子擦拭这文渊的眼角,“父亲,别多想了,事情都过去了。”
文渊点点头。
文彦将文渊的帕子摊开,准备叠好还给文渊。可当看着文渊帕子上的绣工和针法,心下一惊,他抬头看着文渊,尽量使自己表情自然:“父亲,这帕子绣工不错,是庄子上的绣娘绣的吗?”
文渊看着文彦手中的帕子,摇头:“不是,来到汶上村的庄子里,就没有绣娘了,原先府上的绣娘已经辞了让她回乡了。这帕子是你祖母身边的人绣的,我都用了好久了,以前在府里的时候也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文彦见文渊疑惑地看着自己,故作自然的说:“没什么,我就觉得这绣工不错,以前在府里的时候我都没察觉,我现在住的地方也没绣娘,帕子什么的都是外出买的,赶明儿我也让祖母身边的嬷嬷给我也绣几块。”
文渊听着干干的笑着:“就这事啊,简单,回头给你祖母说一声就好。”
“祖母一直都在承恩寺吗?”
对于文彦的话文渊一时没反应过来,“嗯?”
“我说祖母现在是不是仍住在承恩寺。”
文渊这会儿点头,“是啊,一直在寺里诵经念佛。”
文彦点头没说话,两个人就这么坐了会儿后,文彦说困了想回房休息,文渊自是没说什么,只让他好生休息。
文彦回房,床铺解童已经帮他铺好,他随意将床铺打乱,然后转身去了解童的屋里。
“解童,这夜里屋内有些冷,感觉床上冷冰冰的,晚上我和你睡,你往里睡点。”
对于文彦的话,解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冷吗,他觉得屋里都烧了火炉,感觉也还好。但文彦这么说,他自是没有反对。
解童往里挪了挪身子,文彦脱了外衣躺了下来。
解童两耳有些发红,睡在文彦身边,他多少有些紧张。
但文彦却没有理会太多,他现下满脑子都是刚刚文渊的那块手帕,无论是绣工还是针法都和王君楠之前给自己的那块一模一样。
如果说王君楠给自己帕子,想告诉自己这帕子就和当年杀害王家村人的幕后人有关,那这幕后人就是一直待在承恩寺的吗。又或者说幕后人知道自己的帕子丢了,正巧又碰到王君楠回去查找线索,所以猜想王君楠是知道了些什么,所以才杀人灭口的。
带着这些疑问,文彦一夜都未睡好,他知道,要想知晓这其中的缘由,再去趟承恩寺是免不了的。
王君楠给的帕子,文彦这次并没有带在身上,而是留在了庄子里,他倒是不怕会有人夜闯庄子去找东西,毕竟庄子里那些影子不是吃素的,文彦这次来汶上村带的一些行李都房子了解童的屋内。
深夜,果然有人向解童屋里吹了迷魂香。
解童因为文彦躺在身边的缘故,一直激动的没睡着,对于外面的动静,他也有所察觉。
解童想起身,文彦一把按住他,然后捂住他的嘴示意他不要做声。
等了一会儿,屋外的人悄悄来到屋内,开始轻声搜起文彦这次带来的行礼,像是什么都没找见,那些人便来到了解童床前。
掀开帘帐,发现文彦躺在解童床上,心下也是一惊。但完成正事要紧,开始在文彦和解童身上搜寻起来。
文彦抓紧解童的手,示意他不要动,以免让这些发觉。
等搜了一遍后未发现要找的东西,几个人又轻声带上门出去了。
文彦睁开眼看了解童一眼,他知道,自己的父亲与那件事是脱不了干系了。
天亮的时候,文彦从解童房里出来,一见到文渊,就开始埋怨夜里屋里的火炉不行,怎么睡怎么冷,还是最后和解童凑合着睡一晚才好的。
“父亲,我今日就回去了,这里太冷,火炉一点用都没有,还是没有地龙好,我庄子里烧了地龙,那夜里才叫一个暖和。”
文渊也对昨晚的事情只字不提,“为父觉得火炉也还行啊,地龙烧狠了也不好,身子会干,要少用。”
文彦摇摇头:“不行,不行,我怕冷,我觉得这冬日里我要是离开了地龙肯定会活不下去的。”
文渊见文彦坚持,便不再说什么,他想着那边庄上的事情应该也完成的差不多了。
文彦回庄后,他直接去了自己的屋内,看了一眼,和自己离开时一模一样。当他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发现床前插的那支梅花败落了下来,他走了过去,用手摸了摸败落后的花蒂,上面沾着一根发丝。
他知道,自己的屋子已经被人搜过了,帕子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