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了曾经

琴弦在最后一刻崩断一地，抚摸他的人眼里早已没了神色，只是怔怔的站在那里，等待一阵风的消散。

文彦拖着疲惫的身子继续向前走着，他要尽快找到兮择，他不想兮择陷入南疆毒女和幻心的算计中。

突然，文彦想起了萧瑾，他在想萧瑾去了北疆现在怎么样了，那边的战况如何，一切可都还顺利。文彦呆呆的站在那里，他想起了离开开州前的那个夜晚，想起了那首云中的月光，想起了那晚萧瑾对自己说的话。他觉得自己已经有些依赖萧瑾了，似乎是想时刻待在身边。他想着如果日后萧瑾得到了这江山，会不会破例迎娶自己，此刻他眼前似乎能看见那红房之中，青萝纱帐，大红喜袍。

该死，文彦内心低咒自己一声，他落入了幻心的幻术之中。

不知何时，文彦发现自己站在了沅河边，城里人都在争先的放河灯。远远地，一个约莫十岁的孩子走了过来，他看着文彦，没有说话，又径自的走到了卖河灯的小摊面前，买了一盏河灯。

文彦看着远处站在河边放河灯的孩子，那孩子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好像把长这么大的笑容全都攒到了这一天。

文彦站在那里，他看着蹲在那里的孩子，心想，我以前笑的这么好看吗？

马车的轰鸣声扰乱了这所有的思绪，当孩子落水后，文彦想上前，但他发现自己动不了，但他仍想去，他不能不去。

终于，他迈出了一步，扑通一声跳到了河里。他想尽力抓住那个孩子，他想把他救上岸，可无论他再怎么努力，他就是抓不住那个孩子。

就在他不知试了多少次之后，有一个少年也跳入了水中。在水中，文彦看清了少年的模样，十六七岁的少年，青涩气还未完全褪去。

文彦想把孩子拼命拉入怀中，他不想这个孩子被这个少年救起。可奈何，最终孩子还是选择了那个少年。

文彦失魂落魄的爬上岸，他看着抱着孩子的少年。

难道，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选择他了吗。

文彦轻叹了口气，恍然间，周围所有的景都变得黯然失色，那是一个阴暗的天，天空中的云气带着点腥红。他走进一座庄子里面，看着这满庄子的尸体，不由地内心一颤。

之间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手持一把玄剑在那里大杀四方。文彦本能的想喊一句不要，奈何自己怎么也不能发声。

少年手持玄剑杀尽最后一人的时候，少年站在那里，嘴里不停的咳着血。文彦走过去，他把少年揽在怀里，嘴里低吟，不要怕，不要怕，有我在你身边，有我在你身边。

一行清泪从文彦脸庞滑落，怀中的少年默然抬起头，他看着文彦，嘴角露着微笑，他试图用手将文彦脸庞的清泪抹去。

此时，怀中的少年胸口一阵疼痛，鬼蜮，禁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少年趴在文彦的怀中，不停地颤抖，那种感觉，文彦感同身受。轰然间，少年猛推开文彦，朝庄外走去，在少年的心中，仍有一人等着自己去救。

文彦看着少年离开的背影，那么的决绝，那么的坚定。

胸口一阵疼痛，四周化为虚空，放眼望去，周边仍是一片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