釜底抽薪 节外生枝
王爷向皇上请求纳崔家二女儿为妃。皇上犹豫不定、颇为顾虑,思虑着:
皇上唐德宗:崔家二女儿什么时候回来了?
唐资王李谦:回父皇,昨日
皇上思虑片刻,想到什么,接着问:
皇上唐德宗:崔家被冤入狱时,崔家两个女儿都不在其中,她去哪了
王爷从容不迫道:
唐资王李谦:她当时被匪徒绑走,贼人就是借此引诱,找到引崔丞相中计的机会。
唐资王李谦:后来崔贻舒逃出来后,才知道崔家众人入狱,那段时间,她在想办法,为证明崔家清白找证据。她虽是一单薄女子,却敢于深入虎穴、只身犯险,儿臣听闻,也难以置信,对她钟情许久,心生恋慕
唐资王李谦:那段时间,她也是食不能寝、夜不能寐,并非有意逃脱。如今崔家已证清白,她委曲求全亦是为崔家洗冤昭雪,望皇上莫要怪罪,不要介意其中细节了
皇上听了,舒展龙颜,道:
皇上唐德宗:罢了罢了,崔家既然无罪,之前的事朕就不追究了
皇上思虑许久,犹豫道:
皇上唐德宗:可是以崔家现在的实力,不太能与王爷匹配
思虑许久,脸色凝重、语气威严地问:
皇上唐德宗:崔家如今不比曾经,各方面怎能与王爷门当户对?是不是委屈你了
随口道:
皇上唐德宗:纳为侧室倒还合适些
王爷听了,眉头微皱神色不悦,一闪即逝,很快淡定自若应着:
唐资王李谦:皇上,儿臣深思熟虑过,才做此决定,儿臣心悦崔家二女儿,想立她为妃。儿臣允诺立她为妃,如今改成侧室,她恐怕心里不愿
唐资王李谦:虽说崔丞相府不如从前,可崔大人忠心耿耿,不结党营私,不久之后定能恢复如前,成为朝中中流砥柱,国之栋梁,定不会负圣上为崔家洗脱冤屈的明德仁爱之心
皇上目光犀利,垂眸看着堂下的王爷,稍带威压地确认:
皇上唐德宗:你想好了?
王爷毫不迟疑,声声如洪钟应道:
唐资王李谦:儿臣心之所愿,望皇上成全
经不住王爷再三恳求,既然王爷执意如此,皇上不再意图劝阻
皇上听罢,眼神缓和,阅览着手中刚拿起的奏折,不再强求他,无奈地允道:
皇上唐德宗:罢了,随你心意吧,崔家乃一朝丞相,如今虽差强人意,起码不失皇家体面,朕允了
皇上唐德宗:明日,朕让魏公公去崔家宣旨,让他们好提前准备,婚期挑个好日子,定在三日后吧
皇上戏笑道:
皇上唐德宗:这可否称了你的意了?
王爷大喜过望,俯身跪地行礼谢恩:
唐资王李谦:谢父皇恩典
看着王爷已至成婚之际,皇上心生感触,不禁感慨:
皇上唐德宗:你到了纳妃的年纪,第一次见你主动提及钟意谁家姑娘,朕随了你,不驳你意了
话锋一转,威声提醒道:
皇上唐德宗:不过王爷纳妃非同小可,与民同欢,众人瞩目,朕派人悉心打理,将纳妃大典办好,切莫失了皇家颜面
王爷躬身拱手行礼,应着:
唐资王李谦:遵旨,一切由父皇做主。
随即行礼道:
唐资王李谦:儿臣不打搅父皇批阅奏折了,先行告退
风度翩然,沉稳淡定,躬身退出殿内。
魏公公受命,笑意满满去崔家传旨时,崔家众人惊喜诧异、喜不自禁,崔家如今还能攀上王爷这座高枝,可谓喜从天降,何等荣幸,此乃能令崔家一洗往日阴霾的喜事,崔府上下喜笑颜开地恭敬接旨
唐德宗的侍候太监魏公:你们真是祖上烧高香,这等好事
唐德宗的侍候太监魏公:咱家先恭喜了
崔家夫人满心喜悦,应着:
崔游茯夫人顾燕蓉:多谢公公跑一趟,这是皇家喜事,更是崔家的荣幸
说罢,给公公手中塞着银两打点。示意:
崔游茯夫人顾燕蓉:有喜同乐、还望魏公公多加照顾
魏公公很受用,眉开眼笑地接下,应:
唐德宗的侍候太监魏公:崔夫人客气了
接着,互相恭维几句,魏公公道:
唐德宗的侍候太监魏公:圣旨咱家带到了。时间不多了,就在三日后,皇上亲选的好日子,你们抓紧准备吧,让二姑娘……
说到这,公公才发现,崔家的两位小姐都不在,疑惑问:
唐德宗的侍候太监魏公:崔家千金怎么都不在呢?
崔家人听罢,面面相觑,不敢支声,公公心生疑虑,崔游茯眼见公公面色由笑意转为严肃,打破沉默,主动恭敬应着:
崔游茯:这三姑娘自崔家蒙冤入狱,至今下落不明,我们也还在派人寻其下落。
崔游茯:二姑娘前几日才回来,平时都在家里,偶尔出去逛市集,今日不知又去哪儿玩闹,忘了时辰了
崔丞相语罢,特意补充道:
崔游茯:公公莫怪,回来我一定让她在家好生准备,安心待嫁
魏公公嘱咐着:
唐德宗的侍候太监魏公:说的是啊,这都快嫁入王府为妃的人,怎还好日日出去抛头露面、贪图玩乐呢?
直言不讳:
唐德宗的侍候太监魏公:崔丞相,你可要多加管教。别说我魏公公没提醒你,封妃大典那日,庄重威严,可别失了分寸啊
崔游茯:公公所言极是,等她回来,定会让她踏实在府内准备好待嫁,不许她出去惹是生非了
公公疑心渐退,面色缓和,眉开颜展,道:
唐德宗的侍候太监魏公:好了,使命已达,宫里还有事,咱家不久留了
崔游茯恭敬礼送,道:
崔游茯:公公慢走
随即示意下人,吩咐道:
崔游茯:崔培,给公公引路
崔培闻声,察言观色,毕恭毕敬在公公身侧以手示请,代为引路。
崔府堂屋,众人还沉静在难以置信的惊诧中,喜出望外。随即,崔夫人开始张罗大婚事宜
唯独崔游茯心里忐忑不安,压低声音问夫人:
崔游茯:二丫头啥时候出去的,有多久了
崔夫人愣了片刻,喜色渐退,面色些微冷静,应声:
崔游茯夫人顾燕蓉:昨日,我见她是午时出的门
崔游茯夫人顾燕蓉:今日问她贴身丫鬟莲儿,莲儿心神不宁的样子,说:
丫鬟莲儿:二小姐自昨日一直未归,走的时候不让我跟着。奴婢不放心小姐一个人,小姐却说:不多久就回来,让奴婢忙别的,不用担心她
莲儿越说,越惶恐不安,直接跪地,声音慌张不安,沙哑恳求道:
丫鬟莲儿:夫人不要怪罪奴婢,二小姐脾气,夫人也知道,奴婢不好违背二小姐意思
崔夫人停顿片刻,对老爷道:
崔游茯夫人顾燕蓉:我未责罚她,想着若出了什么事,再由老爷掂量轻重,施以重罚严加教训吧
崔游茯听罢,忧心忡仲、愁眉不展,神色凝重,思虑许久。召集来全部下人,声色俱厉地命令道:
崔游茯:全部人,换上便衣在京中找二小姐,把京城翻个底朝天也得找到,切记守口如瓶,此事不得声张、暗中进行,不要透露风声,若是引人注意,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回来重罚,如若皇上和王爷知道了,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崔游茯:即刻就去,找到为止
已经过去两日,崔贻舒依旧杳无音信。明日便是封妃大典,崔丞相暗中派人搜寻,至今毫无进展、一无所获。崔游茯心急如焚、坐立难安,在书房不停踱步思虑许久,估计崔贻舒此时不在事出有因,已经不抱希望,心灰意冷:
崔游茯:若明日崔贻舒还未找到,可怎么办
做着最坏的打算:
崔游茯:此事若等到大典那日,恐怕又是个欺君罔上、抗旨不遵、亵渎圣上的大罪,崔家命该如何,看皇上心情了,总之又难逃罪责?崔家为何流年不利,总引火烧身、祸事不断呢?
心事重重、忧虑不安,不禁出口道:
崔游茯:这二丫头前几日回来让我开心了好一阵,难得团聚,不还好好的,怎么又不见了……
说着,不禁叹气无奈,心里酸楚
子时将至,要入大夜了,可派去寻她的下人仍毫无消息,迟迟未归。崔丞相日夜忧心此事,寝食难安,到现在距离大婚只剩一夜,愈加如坐针毡。
心里深思熟虑着:
崔游茯:再等下去,明日花轿来了,人却不在,如何收场?崔府可以丢人,可这皇家颜面失不得,到时如何堵住这说三道四的悠悠众口?欺君罔上,蒙骗皇恩,这样的罪责,如今的崔家担不起,皇上定不会轻饶崔家,以此确保皇家威严
斟酌再三,崔游茯决定即刻入宫,向圣上请罪,恳请一人承担全部罪责。决定后,让夫人为他换上朝服,毫不犹豫,争分夺秒进宫面圣,面色沉凝冷静,带着凌然赴死的气势,路上仍不停思虑着:
崔游茯:如今坦白,还可将影响减到最低。不至于明日空轿无人,弄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皇家颜面尽失无可挽回。崔家终难逃重罚,还不如现今自领罪责,今夜落个心里踏实
夜深了,皇上本不想再召见臣子,可崔游茯坚定决绝伏跪在殿外请求:
崔游茯:今夜臣一定要见到皇上,臣有要事要禀
崔游茯始终跪在殿外,坚若磐石,固执如初,放声恳求:
崔游茯:请圣上给微臣一时半刻,容臣禀明实情
殿外的侍卫见他一副不可动摇的样子,再次进殿向圣上通报,皇上唤魏公公将他迎进殿里,明显压抑怒火,龙颜不悦,问:
皇上唐德宗:你有何事?非要今夜禀报
崔游茯进殿,心事重重,面色憔悴。
步履沉重行至殿前,心中有愧,不敢抬头直视皇上,直接跪地伏身:
崔游茯:罪臣参见皇上
皇上听罢,片刻迟疑,怒气转为不解,疑惑:
皇上唐德宗:爱卿刚喜获清白、重归朝廷,何罪之有?
崔游茯声色严肃,将一切如实禀告:
崔游茯:实不相瞒,老臣二女儿崔贻舒前几日回了崔府,可如今已三日未归,老臣虽已派所有人手去寻,可至今毫无进展
崔游茯:老臣无计可施,实在束手无策了。明日即将大婚,老臣无法再遮掩,如今不敢再向圣上隐瞒分毫,妄想瞒天过海,特来向皇上请罪,商量计策,如何应对明日大典,免得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有损皇家威严
皇上听罢,龙颜大怒,怒不可遏地斥道:
皇上唐德宗:你当赐婚是儿戏么
皇上唐德宗:当时为什么不说?朕金口玉言的赐婚,临近大典才说崔贻舒竟然不在府上,你让王爷如何收场?你让皇家颜面何存
怒火更甚,痛斥:
皇上唐德宗:朕威严何在
崔游茯默默听着,浑身战栗,他尽力冷静,克制惊恐慌张,再次伏身跪地叩拜,请罪:
崔游茯:臣有罪,不该隐瞒崔贻舒不在府内的实情,是老臣教女无方,特来请罪,请圣上责罚
皇上震怒后,龙颜威慑、横眉怒目,心里焦灼,苦恼于,如何能风平浪静、不动声色地处理此事
思虑许久,圣上问旁侧侍候的魏公公:
皇上唐德宗:如今朝中,还有哪位大臣府中女儿,年至及笄,适宜婚嫁?
魏公公略微思虑,回:
唐德宗的侍候太监魏公:回圣上,目前合适的是,于太尉的小女儿于婧宛,和沈中书的二女儿沈芥兰
唐德宗的侍候太监魏公:只是于婧宛刚过及笄之年,沈芥兰今年将至二九年华
皇上蹙眉沉眸,思虑良久,问:
皇上唐德宗:沈芥兰如何?
魏公公不疾不徐道:
唐德宗的侍候太监魏公:蕙质兰心,落落大方,精通琴棋书画
皇上思虑许久,龙颜聚威,下令道:
皇上唐德宗:传朕旨意,沈中书女儿沈芥兰,知书达理、温文尔雅,温良贤淑,人品贵重,朕亲赐婚为资王妃
强调:
皇上唐德宗:明日封妃大典不可再出纰漏,照常举行
魏公公察言观色,皇上怒气未消,他顺着圣意应道:
唐德宗的侍候太监魏公:是,圣上
唐德宗的侍候太监魏公:老奴等天亮便去中书府传旨
皇上考虑片刻,催促道:
皇上唐德宗:现在就去,将婚服一并带去,明日便是封妃大典,不可耽误,不能再有任何疏忽意外
皇上语气不容置辩,怒气冲天,威压正甚,魏公公被圣威震慑,措手不及,立刻领命,赶忙回道:
唐德宗的侍候太监魏公:老奴这就去
说罢,受命前去中书府
殿内只有皇上和崔游茯二人,气氛冷寂沉默,皇上怒火中烧,盯着着崔游茯,斟酌许久,道:
皇上唐德宗:至于崔家,视朕意为儿戏,隐瞒不报,差点酿成大错。本该严惩重罚、严加追责,不可姑息,念在你主动坦白,有意弥补过失,大典前夕,及时知错认罪,尚可减轻责罚。
皇上唐德宗:又正逢明日王爷大婚,喜事临近,不宜屠戮,宜赦天下,一切从轻处置吧。
皇上唐德宗:朕念你为官多年,操劳朝政,辅政有功,重罪轻罚,且罚你们崔家每人三十大板
气势威压十足,问:
皇上唐德宗:是否有异议
崔游茯:老臣知罪认罚,谢圣上体恤老臣年迈体弱,从轻发落,臣无怨言
皇上神色稍微缓和,声音不改威压,道:
皇上唐德宗:明白就好,明日执行
皇上唐德宗:朕一言九鼎,皇家颜面丢不得,你记住了
沉默片刻,皇上抬头看向跪着的崔游茯,强调道:
皇上唐德宗:下不为例,否则就没那么简单了
崔游茯从进殿就如履薄冰,皇上降罪后,他才稍微松口气,赶忙应声:
崔游茯:臣遵旨,谢主隆恩,领罚
崔游茯进殿前,已做好皇上勃然大怒、降下重罪的准备,如今比他预想好太多,他不再多做解释和争辩,察觉皇上怒火未消,不宜再多言,免得言多语失、弄巧成拙,便恭敬地行礼,无奈心酸中也颇为庆幸,如释重负,浑身瘫软无力地,谢恩退下了
崔游茯年过半百,三十大板或许会要了他半条命,可不领这三十大板,会直接要了他的命。三十大板伤不致死,圣意已下,生死有命吧。最多卧床养伤十天半个月,终归挺过去就好了。
只是这喜事变祸事,罪及崔家,实在让人烦闷憋屈,愤懑不平。
再加上崔贻舒下落不明,崔游茯心里郁结难解,回府以后,仍夜不能寐,愁眉不展,凝视漆黑一片的月夜,思虑:
崔游茯:这贻舒,究竟在哪儿啊
无奈叹息,只能硬撑着抗下一切,盼着事情过后能雨过天晴、苦尽甘来,风波消退,平静如初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