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腹蜜剑 李代桃僵
圣上下旨:
皇上唐德宗:严查赃款来源
大理寺领旨彻查,不敢丝毫懈怠。
当一切可以顺利进行的时候,大理寺提刑官来报:
大理寺提刑官刑铭:赃款一夜之间不翼而飞
大理寺提刑官刑铭:是臣疏忽职守,未考虑周全、多加防范,才出了纰漏
大理寺提刑官刑铭:臣前来自领罪罚
皇上唐德宗:怎会出如此大的披露?大理寺不是一向壁垒森严、严防死守么,这可不是疏于职守那么简单了,解懈工渎职私相授受,想瞒天过海都有可能。以轻罪抵重罪掩人耳目么
皇上唐德宗:审案期间,证据不翼而飞,很难说的过去吧
皇上威声怒斥:
皇上唐德宗:朕不信这证据能凭空消失,恐怕有人心虚,想提前一步销赃灭迹吧……现在我不定你的罪,但是此案若彻查不清,到时朕将你数罪并罚
皇上唐德宗:你掂量清楚孰轻孰重,退下吧
大理寺提刑官刑铭:臣领旨,告退
皇上觉得此事定有蹊跷:
皇上唐德宗:这个时候搞小动作,打算全身而退么
皇上唐德宗:不过此事倒显得崔游茯大概清白了
皇上放下手上批阅的奏折,又翻出王爷曾上呈的半封密信,细细斟酌,唤在旁侍候的魏公公:
皇上唐德宗:宣卢丞相进殿
不多时,卢杞身着朝服进殿,恭敬地躬身行礼:
丞相卢杞:微臣参见圣上
丞相卢杞:不知圣上召我,所谓何事
圣上龙威,眼神犀利看着卢杞,随后示意魏公公将案台上的密信拿给卢杞,魏公公心领神会,将密信递给卢杞手中,眼神机敏想暗示些什么,接着回圣上身旁侯着了。皇上目不转睛审视卢杞拿到的反应……
丞相卢杞:卢杞拿到密信,略有震惊,但很快恢复平静。他拿在手中那一刻就知道
丞相卢杞:这正是卢府密室丢失的东西,恐怕与那天夜里有关……
他跟警觉地意识到:
丞相卢杞:圣上宣自己必然不寻常
于是,很快以从容淡定的姿态掩盖一闪而过的震惊愤怒。翻开信看了眼
明知故问:
丞相卢杞:这是?
向圣上行礼道:
丞相卢杞:臣不知圣上何意?
皇上也不兜圈子了,直言:
皇上唐德宗:这,是否你卢府的密信?
卢杞心里盘算如何应对:
丞相卢杞:此事说不是,恐怕后面还有坑,若说是,接下来该如何……
丞相卢杞:脸上不动声色,从容淡定,似一副全然不知、事不关己地镇定自若的样子。
卢杞思索片刻,应声:
丞相卢杞:回圣上,臣没见过此信,不敢确定
皇上龙颜微怒,声音充满威压问:
皇上唐德宗:落款处有你卢府的府印,你认么?
卢杞丢这封密信时,就担心上面的府印招惹祸端。他对这上面的每个细节都了然于心,怎会没有打算。既然密信已丢失,对于这一点早有预料,他面不改色,特地装作再看一眼确定的样子,淡定回应:
丞相卢杞:是臣的府印
圣上思虑片刻,沉言:
皇上唐德宗:你作何解释
丞相卢杞:落款虽有臣的府印,可此信臣未见过,不敢妄作断言
接着,卢杞跪地,委屈不甘道:
丞相卢杞:上面的字句指向明显,这构陷同僚的罪责,臣不能乱背,圣上明查,臣冤枉
皇上唐德宗:你的府印还有谁碰的了?你没见过,说得过去么
卢杞故作郁闷,沉默许久,应:
丞相卢杞:圣上给臣一些时间,回府自查,给皇上一个交代
皇上想着赃款不见了,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卢杞暗中操作。时至现在,皇上还是有四五分信任卢杞,才会宣他来殿前自陈缘由。如今并无证据能定卢杞的罪,皇上不会妄下定论,落人口实,听了卢杞的话,皇上更犹豫不决,不知此事如何进行
皇上思虑许久,目前毫无头绪,决定相信卢杞,允了他的想法:
皇上唐德宗:无论是谁,都和你卢府脱不开干系。给你两日,若查不到,你自行领罪受罚吧,朕定不会轻饶
皇上唐德宗:退下吧
卢杞躬身行礼告退,起身离开殿内,面色阴沉
回到卢府,卢杞深思熟虑许久,叫来几日前因犯错挨板子的家丁卢烈来堂屋,见着卢杞,卢烈行礼道
卢府家丁卢烈:卢丞相
卢杞脸色稍微缓和,异常和颜悦色道:
丞相卢杞:坐
指着茶桌对面的椅子示意他。
卢烈从未见卢杞这样,惴惴不安、战战兢兢地看着卢丞相,犹豫地坐下,小心翼翼、胆战心惊地察言观色着,不敢有多余的动作,等着卢杞的安排
卢杞并未看他,沉默片刻,道:
丞相卢杞:你家里是不是有个八十岁的老母,身患重疾,急需用钱治病?
卢烈谨慎小心地点头应着:
卢府家丁卢烈:是
丞相卢杞:我可以给你家人花不完的钱,你得帮我个忙
卢烈感觉事情异常奇怪,只能慢慢从卢杞嘴里了解情况,谨慎应着:
卢府家丁卢烈:丞相言重了
卢杞也不周旋了,若有所思道:
丞相卢杞:这个忙,大概会要了你的命
丞相卢杞:皇上近来在查崔家贪赃案,出了些意外,牵扯到卢府,需要有人出面顶罪,此事才能风平浪静、告一段落,否则卢府恐怕引火烧身,难逃追查。
丞相卢杞:我记得你家上有卧病在床的老母,下有还在学语的幼子,妻子一人操持家务,生活难以为继,举步维艰。
卢杞停顿许久,看卢烈的脸色惨白,给他时间考虑,又道:
丞相卢杞:你顶下这个罪,我会给你家上下老小花不完的钱,治好你母亲的隐疾,派人照顾他们,从此他们衣食无忧、三餐不愁。
丞相卢杞:你看如何
卢烈立刻跪地,动作激烈抗拒,言词恳切,恳求着:
卢府家丁卢烈:卢丞相,卢烈虽是一介贱民,可也知生命贵重,我还想陪伴幼子长大、照顾母亲养老。求丞相不要让小的顶罪,我母亲知道了也会怨恨我,含恨而终的
卢府家丁卢烈:求丞相放过小的,小的一定当牛做马,在所不辞
卢杞眼神逐渐凶狠,语气压迫道:
丞相卢杞:现在用得着你做得,就是这个。
丞相卢杞:你不想做,我也大可以给皇上一具尸体,顶下全部罪责了事。可我更希望——你自愿认罪,这样更有说服力,皇上和众臣更无从质疑。此事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无从选择
卢杞接着居心叵测、“循循善诱”地劝说他:
丞相卢杞:你若自愿顶罪,我会如刚才所说,将你一家人安置好,余生不必为钱发愁,你母亲亦可安享晚年。不愿的话,你就自求多福吧
卢烈听罢,失魂落魄、面无人色,他已知无从选择,便也生无可恋,只能逆来顺受,跪地应着,从嘴里生生挤出几个字:
卢府家丁卢烈:小的愿意
接着想起家人,心生不舍地求丞相:
卢府家丁卢烈:请卢丞相善待我的家人
卢杞语气些许缓和,面不改色道:
丞相卢杞:放心,只要你守口如瓶,自愿认罪,不要口无遮拦引人怀疑,此事尘埃落定,待圣上裁决此案后,你一家老小自然喜乐无忧
卢烈分明听得出,卢丞相的条件看似照拂,实则威胁。他无奈命不由己,还牵连家人。怕祸从口出不敢再多言,只能忍气吞声应下:
卢府家丁卢烈:小的明白,一切都是小人做的,与丞相无关
卢杞满意地点头,道:
丞相卢杞:来人,把他拖下去,明日带到圣上面前听从发落
第二日午时,卢杞派人绑着卢烈前来面圣。在殿前,卢杞躬身行礼道:
丞相卢杞:参见圣上,此事,臣循着蛛丝马迹追根究底终于查清。
接着,卢杞指着跪着被五花大绑在殿前卢烈,道:
丞相卢杞:他是卢府家丁卢烈,此人心性暴躁、品行不端。因受了责罚心有不满,怒而生恨,才伪造密信,偷盖府印,打算陷害微臣,陷臣于不忠不义之地
丞相卢杞:如今臣已查清,卢烈供认不讳,也算水落石出,不负圣上所托,事情终有结果,交由圣上发落
皇上听罢,问:
皇上唐德宗:殿下之人卢烈,你可认罪?
卢府家丁卢烈:小的认罪
皇上微怒,追问:
皇上唐德宗:为何要诬陷卢丞相,谋害崔丞相
卢烈面无表情应:
卢府家丁卢烈:卢丞相打骂小的,小的心生不快、一时冲动,才鬼迷心窍犯下大错
卢府家丁卢烈:圣上饶命
皇上心有所思,道:
皇上唐德宗:拖下去,严加审问,追查赃款去向,秉公办理
卢烈被侍卫押入天牢,等候发落,恐怕难逃一死
殿上,皇上心力憔悴,龙威不减,道:
皇上唐德宗:此事也算水落石出,虽然赃款莫名消失,大理寺还在戴罪追查中,大概有人心虚作乱……天子脚下,阴谋诡计终将无处遁形
皇上唐德宗:崔游茯基本可断定无罪,待证据追回,揪出幕后之人可结案
圣上思虑片刻,下令:
皇上唐德宗:既然崔游茯是无辜的,传朕旨意:崔游茯官复原职,崔家老小无罪释放,公告天下百姓。同时赏赐崔家绸缎珠宝,以宽慰崔家蒙冤受辱之心,望今后初心不改,忠心为朕分忧国事、体恤百姓
语罢,神色疲惫道:
皇上唐德宗:都退下吧
卢杞和侍卫都躬身行礼告退:
皇宫侍卫:卑职告退
丞相卢杞:臣告退
第二日,“崔家无罪释放,圣上宽心告慰”的事很快张榜公告天下。
消息不胫而走,大街小巷传的沸沸扬扬,金羽听闻,激动欣然,喜极而泣,许久以来的苦闷怨愤委屈不甘,都被释放,随着泪水一涌而出,剩下的只有苦尽甘来、拨云见日、死里逃生的喜不自禁、欣喜若狂、泪如雨下……
她心里更开心的是:
崔贻舒:崔家释放,自己大概可以离开平康坊,与家人久别重逢。回到崔贻舒的身份,回到从前,那般肆意自在的日子了
想到都觉得如沐春风,明朗惬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