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哎哎哎…怎么样，怎么样？”

凌洛刚从凤仪宫回来，就迎上了蓝羽珩殷切切的目光。

凌洛觉得，自家陛下现在好像一只摇着尾巴的哈巴狗，正等着主人带肉回家……

呸呸呸，胡说什么呢…

凌洛定了定神，走回蓝羽珩身边，刚想替她换盏茶，却看见了满桌的公文折子，以及…君后册宝，此刻正被陛下拿在手里仔细端详着。

陛下的神情淡淡的，望着手里的君后凤印，一双凤眸好似沉寂了一般毫无波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模样，倒是和君后平日里的样子如出一辙。

凌洛低下头，不敢再看，也不敢再想。俗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帝王的心思你根本猜不透，更别说是这位主，虽说今日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可曾经也曾这样过，上一秒心情好能说说笑笑心平气和，下一秒就能喜怒无常要了你的命。

“阿洛…”待凌洛出去替蓝羽珩换了盏茶回来，将茶盏放在蓝羽珩面前，她轻唤了声。

凌洛一愣，猛然抬起头。

凌洛的这一颤自然被蓝羽珩捕捉到了，饶有兴致的笑着：“怎么？朕很吓人吗？”

“不…不是…”凌洛微微躬身，她只是有些意外，毕竟蓝羽珩自从登基后，就再没有如此亲昵的唤过她，更别提后来人越来越昏，越来越喜怒无常……

不被怒火波及都是好的，哪还敢妄想曾经一起长大的情分，更别提二人之间还有主仆阶级之分。

“坐吧。”蓝羽珩指了指桌对面的位置，示意人坐下：“陪朕坐一会。”

凌洛闻言，只能在对面的位子上坐下，可也不敢太过放肆，只是坐了一半的位子，低着头，不敢直视蓝羽珩。

“你很怕朕？”蓝羽珩的手里还拿着君后的印玺仔细端详着，语气是那么的漫不经心。

“陛下英明神武，令人佩服…”凌洛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只能低着头，用着最官方的回答。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蓝羽珩轻叹了口气，那双平静的眸子终于有了情绪，似迷茫，也似怀念：“朕以前好像也不是这样的…”

凌洛有些愣，自从陛下昨日醒来，她就老感觉人不对劲，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以及她眼眸里的情绪，都能看出来不对劲。

可是圣意难揣，圣命难违，即便有再多的疑问，她也不敢说出口，便只能低着头，静静地听着。

“阿洛…”蓝羽珩再次唤她，放下了手中的印玺，一手撑着头，好似在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可思绪早已飘到了别处：“朕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凌洛不明所以，怪异的感觉更加强烈，抬起头，看着坐在对面的至高无上的君王。

可蓝羽珩的视线并没有在她身上停留，而是似乎飘向了别处，不知在想些什么：“朕记得…朕以前好像不是这个样子的…”

声音很轻，像是在说给她听，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朕昨夜…做了个梦…”蓝羽珩半真半假的，将自己重生的事编成了一个梦境。

不变的，是羽国曾经亡国的结局。

“朕好怕…好怕会变成那样…”蓝羽珩自言自语着。

“朕还梦见母皇，梦见列祖列宗骂朕…骂朕无能…昏庸…丢尽了皇家的颜面。”

“一朝醒来，朕才发现这是个梦…但朕，确实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朕怎么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