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绘世-琦珏
不瞒你们说,现在不只齐夭头痛,我也头痛啊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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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夭:我不想跟你争论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紧接着跟了一句,
齐夭:你刚刚给我看的,是记忆。
段珏:嗯,不错。
齐夭:你知道构造回忆是白日做梦。
段先生挑挑眉,表现出一种不屑的表情。
段珏:我可没有构造。
他表现的十分坦荡。
齐夭:强行构造回忆就是自毁灵识,只有一种人会做这种事。
“死人。”
段珏能够使用灵力,显然不属于这类东西。
那段珏不是人不是死,也就只能是鬼了,偏偏他也不是——
他是人偶。
也不知道秦漠到底是对他做了什么——或者是齐害对他做了什么。
段珏是有了自我灵识,似乎还是从一开始就有的。
段珏:我若一开始就没有灵识呢。
齐夭也沉默了。
段珏:齐公子。
段珏:我以为,以你应当是了解的差不多了。
段珏:该给你看的也都给你看了。
段珏:该跟你说的也都跟你说了。
齐夭头皮发疼。
这哪是该看的都看了,该说的都说了,
这是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啊!
段珏:我只是一个容器。
段先生还在喋喋不休,一副比秦漠还要可怕的样子。
段珏:我只是一个令尊亲手捏造出来的替罪羊而已。
段珏:至于其他,我一律不知,你也真是可怜。
段珏:……
段珏:我凭什么说你可怜……你有爹有娘,还有……
他说的很是激动,脸色涨得通红,一激动就将脸上的面具摔下来扔了个稀巴烂。
疯了,这段珏估计是脑子哪里抽了。
开始断断续续,齐夭无意之间就甩了一个禁言过去,倒是没想到段珏还真闭嘴了。
……
沉默片刻,段珏又恢复了之前冷冰冰的样子。
看着地上红色的面具碎片,他深吸了一口气。
齐夭:她什么时候回来。
冷不丁的,他突然就岔了这么一句话进来,搞得段珏差点跳脚。
段珏:你说谁?秦公主?
段珏眼中唯一的火光亮了亮,却最终是被鬼界的黑暗吞噬的一干二净。
段珏:你不应该在这种环境下提这种事,不是吗?
齐夭:那你也不应该让她一个人偷偷摸摸进鬼府,不是么。
齐夭又拿出了他的看家功夫——顶嘴。
尤其是对着一张秦漠的脸,哈?(拖长音)
他也直接骂的好不好,畅所欲言!
段先生似乎看出来了一丝他小孩子的想法,故意避而不言。
段珏:哦。
齐夭:你哦是什么意思啊!
段先生无视了他上蹿下跳的激动行为,只淡淡的一句道,
“秦公主有她自己的想法。”
齐夭:……
齐夭:那你干什么不把那个身份牌给她。
段珏:是秦公主自己不要的。
齐夭:……
段珏:……
段珏发现了,跟齐夭吵架的时候,秦夙蓁特别好用。
屡试不爽啊哈哈不是。
齐夭:再回答我一个问题。
段先生在心中悄悄松了口气,也为这孩子的莽撞无可救药。
段珏:问吧。
齐夭:你是能感觉到潜陌的不是吗,为什么不反抗。
段珏:嗯。
一震沉默跑过,齐夭才反应过来。
你嗯个什么劲啊!你倒是给个话啊!
齐夭:???
段珏:怎么了。
齐夭:你嗯什么。
段珏:不是你问我能不能感觉到你用潜陌么。
他老婆都不扶了,就服你好吧。
看着这孩子郁郁寡欢,欲说还休,欲说还休。
段珏不由得心情轻松了些。
段珏:我答应过她。
“哈?”
“谁?”
“谁啊,什么答应不答应的。”
“你倒是说话啊!”
段珏:君子一言九鼎,我只答你一个问题。
说完他就打算拍拍屁股走人。
齐夭:那就再回答我一个问题。
段珏很是不屑地瞟他一眼——
段珏:你以为我是启蒙老师吗,会让你打破砂锅问到底?
段珏:不,行——
留下一个高冷的背影,段珏便这么飘飘欲仙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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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鬼界没有白天,但不代表鬼就不睡觉了对吧。
“也罢。”
今日被这两小兔崽子折腾了一回,段珏卧在榻上不一会便入了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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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吱吱呀呀的鸟叫在幽静的环境中显得分外清晰,其美曰:“鸟鸣山更幽”。
段珏才不管你鸟不鸟的,他只感觉一股奇怪的感觉袭来,紧接着就是一声清脆的碎响。
“呲啪!”
他猛地睁开眼,脖子却是有些难以移动。
他乜视,也无济于事。
水蓉:秦…秦公子!
那粗心大意的侍女手忙脚乱,忙不迭地收拾着地上破碎的瓷碗碎片。
他强忍着呕吐的冲动,面色艰难地开口,
段珏:你是谁。
女子语气瞬间恭敬了起来,
水蓉:秦公子,奴婢是本次新进的宫女,奴婢名叫水蓉——
段珏重新闭上眼,忍耐着暴动的太阳穴。
见他再次没了答话,水蓉接着收拾碎片去了。
段珏:我是谁。
水蓉收拾的手本就笨拙,此时一不小心便划伤了一道口子在手指上。
手一松,那碎片又“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水蓉赶紧去捡,手上的血却和地面混到一起,越捡越脏,越抹越脏。
段珏艰难地从榻上爬起,看着面前不住道歉和添乱的宫女,面无表情。
那样子可怕极了,估计水蓉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他这副表情。
但段珏此时却没有什么想法,他现在只想出去,逃出创造他的这个囚笼——
逃出去。
段珏:带我出去。
水蓉战战兢兢不敢吱声,直到段珏抓住了她的手腕,她才敢应一声。
段珏:扶着我。
段珏一下榻,没过一会儿就感到了虚脱无力,不得不让水蓉撑着他的身子才能行走,但也极其缓慢。
水蓉小心翼翼地扶着段珏的肩膀,一边担心弄脏了他的衣服,一边口上还说着什么“秦公子小心”云云。
段珏:不要叫我秦公子了,我不信秦。
水蓉没有不解,她只是认为这大概就是富家子弟离家出走的任性吧,被发配给这种人,也算是她的一种不幸吧。
水蓉:是,主上。
段珏皱了皱眉,似乎还是对这种卑界分明的称呼不太满意。
他突然回想起自己昏迷前那两人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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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他当和你一个名字吗?”“不。”
对方思衬了一会,“既是另一个‘人’,就该有自己的名字。”
“既是你的得意作品,就称他为‘珏’好了。”
“‘珏’吗……不愧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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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珏:叫我阿珏吧,从此我不再是皇宫的人了。
水蓉没有吭声,她或许曾经认为这是个玩笑罢。
可她从来没有猜到过,这个玩笑一开就开到了未来的,很久,很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