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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轶的葬礼定在七日后,由司空氏大弟子司空空亲自准备。司空氏放下话:凡事诚心诚意想参加葬礼的人都能参加,不论贵贱。

  中元界大街小巷到处在传司空轶遇刺的事,居然还有人把脏水泼在苏迟墨身上。

  “宗主修为之高,怎会轻易被人刺杀身亡?这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会不会是那个姓苏的下的毒手?”

  “……我看就是,那姓苏的觊觎宗主之位,趁宗主身体抱恙动手,并伪造了刺杀现场,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定是苏氏野心勃勃,特意派苏迟墨前来刺杀宗主,好将涑河占为己有。”

  “呃,不要胡乱造谣啊……”

  “呸!我说的可都是真话!”

  “他连苏宗主都杀,还有什么他做不了的?”

  “喂!你胡说什么?!宗主身体有恙,要不是苏九公子帮着除尸,咱们早没命了!再说了,苏氏早已澄清,苏宗主是被魔族所害,不是苏九公子!”

  “那么喜欢姓苏的,跟着他回苏氏去,我们涑河不稀罕你这样的人!”

  “你……”

  “你什么你?滚滚滚!”

  葬礼当日来了许多人,与其说是来哀悼的,还不如说是来确认司空轶是不是真的死了,除了五大宗门装装哀伤的样子,其余人皆一脸幸灾乐祸。出现这样的情况也是难免的,毕竟司空轶为人处世不当,仇家遍地。

  路恒司一如既往用纱布遮去双眼,一言不发跟在苏迟墨身后。没人认出他来,亦没人深究他的身份。

  席间,五大宗门的宗主一一举杯说悼词、敬酒。

  宁宇雷的右手缠着纱布,隐约能看到有血渗出,纱布未遮盖的地方,皮肤呈黑紫色,明显已经坏死,不日便会腐烂发臭。

  路恒司知道,宁宇雷这是被极寒所伤,没有经过治疗的结果。他不由得联想到洛珞的暗示,‘宗主之位’、‘宗主’和‘宁’……那晚的黑衣人,果然是宁宇雷。宁宇雷急着杀人灭口,看样子,司空轶肚子里装了不少关于他的秘密。可惜了。

  宁宇雷……有意思。路恒司嘴角翘了翘,一杯热茶下肚,将宁宇雷的表情都收入眼中——这风轻云淡的样子,好似杀人的不是他一样。百里云游曾留下‘宁宇雷非宁宇雷’的信息,眼前这个宁宇雷,恐怕真的只是他人披了一层皮。

  同司空睿的葬礼一样,大弟子司空空为五大宗门安排了住宿的院子,吃过晚膳后,便各自回房休息。

  夜半,路恒司摇醒苏迟墨,小声说:“苏迟墨,陪我去做件事。”苏迟墨睁开眼,看了他许久才清醒。

  两个黑衣蒙面人趁着月色猫进宁宇雷的房间,谁料后脚跟刚着地,宁宇雷的剑就闪着寒光迎面而来。这二人,是路恒司和苏迟墨。

  好警惕的一个人!路恒司在心里感叹一句,挥手将剑打回,隐入暗处。

  “什么人?”宁宇雷站在床边,扫视着空阔的房间。“敢来本宗的房间闹事,活得不耐烦了?”

  二人利用空识传音交流,路恒司叫一声苏迟墨的名字,苏迟墨便闪身过去,伸手去抓宁宇雷的脸。宁宇雷聚灵力于指尖,欲刺穿苏迟墨的腰腹,幸而路恒司眼疾手快推开苏迟墨,出掌抵挡,这才没让苏迟墨受伤。

  宁宇雷认出路恒司的招式,埋怨道:“哼!又是龙族!”

  霎时,房间内灵光闪烁。因为路恒司事先布下了结界,所以没人知道房间里发生了什么。

  一个宁宇雷,敌不过路恒司和苏迟墨,纠缠之间,路恒司揭下了他的面皮。真正的宁宇雷,看来确实已经驾鹤西去了。

  假宁宇雷匆匆用广袖遮住脸,虽然动作很快,但路恒司还是看到了他的真貌。那是一张染血的脸,面部肌肉全部暴露在空气里,眼球圆圆的凸出了一半,格外瘆人。

  路恒司继续攻击,让他来不及遮脸。

  “哥哥!”随着路恒司的呼喊,苏迟墨用灵火点燃蜡烛,室内立即被火光填满,假宁宇雷无所遁形,脸部狰狞得犹如阴域鬼司。

  此人为了假扮宁宇雷,不惜撕去脸皮,是什么驱使他这样做的?仅仅是一个宁氏?

  空气中弥漫着血的腥臭,令人作呕。

  路恒司和苏迟墨将假宁宇雷夹在中间,以十成灵力,逼得他动弹不得。若不是他身上有伤,恐怕路恒司和苏迟墨仍然不是他的对手。

  “你们到底是谁?想做什么?!”假宁宇雷咬牙道。

  路恒司蹙着眉,双目突然一片血红,“这句话,应该由我们来说才对。说,你是什么人,假扮宁宇雷有何目的?还有,宁宇雷在哪儿?”

  假宁宇雷一听,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想知道宁宇雷在哪儿?干脆本宗送你们去见他好了!”说完,他冲破束缚,出剑反击。

  灵力波扩散,二人翻身躲过,室内器具皆粉身碎骨。

  路恒司闪到苏迟墨身旁,与他合掌,放出真龙之身。

  经过上次的教训,假宁宇雷不再正面迎接,而是腾空一跃,借真龙之身的力向二人冲去。二人合力出击,迅速将其灵力化解。

  觉得时候到了,路恒司朝苏迟墨点点头,带着他消失在假宁宇雷面前。假宁宇雷气得够呛,把面皮吸到手里,不情不愿地恢复房间。一整夜,心率快得让他无法入眠,只得打坐调息至次日。

  五大宗门一早就在主殿前集中,准备送葬。

  大弟子司空空出现在主殿前的高台上,一本正经地说道:“各位,实在抱歉,早晨不宜下葬,暂推至午后,请各位谅解。”语毕,深深鞠了个躬。

  五大宗门以及在场所有修灵者和所有百姓皆议论纷纷。

  有人掐指一算,不对啊,明明可以下葬,司空空为何要撒谎?

  就在这时,路恒司一身蓝色袍子出现在高台上,司空空让出位置,用行动告诉大家,下葬这事儿不是他能决定的。

  “这是谁啊?怎么敢将下葬的时间推迟……”

  “遮三瞒四,有本事以真面目示人!”

  “这是什么人,与司空宗主是什么关系?”

  “连司空氏大弟子都惧怕他,看来此人身份不低啊。”

  “他要做什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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