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

苏南沫神色复杂，上前，轻轻地拂开了妖泣脸上的头发。

经年累月不洗澡，妖泣身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但苏南沫没有显露丝毫不适。

妖泣的脸也毁了，有好几道丑陋的伤疤，但眼睛还是很漂亮，如果忽略她眼里满满的乞求的话。

妖泣嘴唇嗡动，却说不清一个字，嘴里一片血污。

苏南沫摸了摸她的脑袋，眸色微深。

妖泣像要抓住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一般，瘦弱无肉的双手紧紧地抓住苏南沫的手，手指很脏，指甲很长，嵌进了苏南沫的肉。

顾四想要上前阻止，苏南沫只是摇了摇头，顾四只好退下，紧盯妖泣的一举一动，生怕她做出什么有害于苏南沫的事情。

苏南沫和妖泣对视，似在无言地交谈。

“给她整理一下吧……”终是微闭了闭眸，挣开了妖泣的双手。

“是。”苏小姐的命令，他相信听从总是没错的。

妖泣愣愣地看着苏南沫离去的背影，没有阻拦，跌坐在干草上，双手捂眼，断断续续地传出呜咽之声。

“苏小姐，你要去哪儿，我送你吧。”苏南沫出了地下室，无言地看着这片天空。

天上有一群鸟儿飞过，很是自由。

“不必了，我自己走走。”

顾四担心地看着苏南沫，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眼下，老大为了苏小姐身受重伤，苏小姐应当不会一声不吭又突然消失的。

要是贸然派人去跟着，把苏小姐惹怒了，落得跟安七宁一个下场就不好玩了。

想到安七宁那副惨样，顾四恶寒地起了鸡皮疙瘩。

沿着郊区的大道慢慢行走，苏南沫恍然觉得自己回到了一年前给顾离宸当秘书的时候。

那是一段很美好的回忆，如果她不是抱着目的接近顾离宸的话。

当时，程漾让她杀顾离宸，事成之后可以允她自由，她的资料可以重新出现在社会白名单之中。

然而，她怎么舍得下手，顾离宸可是她放在心底多年的人呐。

于是她明面上答应了程漾的条件，以孤女身份接近顾离宸，调查过顾离宸的生活轨迹，挑了几处方便的，名为打工自强，实则是要频繁地在顾离宸面前露脸。

后来，事情发展地很顺利，她成功地得到了顾离宸的注意。

后来，也成功地俘获了顾离宸的心。

他们确定关系的那天，是苏南沫这辈子至今最难忘的一天。

天空很蓝，阳光很暖，有清凉的夏风，他们于一条大道之上，确立了恋爱关系。

按照计划，她原本的目的是和顾离宸享受每一刻时光，她确定程漾不会安心让她一人动手，她要做的就是程漾派人来的时候，护顾离宸周全，并且用法子提醒他程漾的存在。

然后到时间，她就可以把事实告诉顾离宸，让顾离宸对她死心，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她将他深埋心底，继续做个杀人机器。

他将她遗忘或怨恨，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轨迹，并对程漾有所防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