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17）

　　面对黎宁的质问，流陌没有选择隐瞒，迟早她要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倒不如现在趁她开口，直接全交代了。

　　黎宁见流陌点了点头，却很是惊讶。因为从内心里，她是希望流陌能够回答不是，哪怕只是骗骗她呢？

　　“你知道清水村圣女的这件事吗？”

　　“知道。”

　　“所以这个规定是你们商定的吗？”

　　“不是，我也从试图反抗打破这条规定，但是很可惜没能阻止。”

　　流陌看到黎宁眼中亮起的光又逐渐熄灭，内心苦涩。

　　我终于再次见到你了，在分别后的几千个日日夜夜。

　　我见过你微笑时候的样子，也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虽然害怕却仍旧鼓起勇气走上前救治我。

　　你住的地方很不好，里面几乎没有什么物品可以称得上是家具，那一本本泛黄的宣纸，是你整理好后一针一线仔细装订好的，都整整齐齐的码放在木头搭建的书橱上。

　　决定出逃的时候我问你害怕吗，这样会与蛇都和清水村为敌。你点点头，目光却很坚定。这样离开之后，清水村没有能够指导下一任的圣女，就会在这一代断掉，而且没有了沼泽巨蟒，也不会再有圣女被吃掉的悲剧发生。

　　可最终，我还是没有保护好你，看着你死在了眼前，却无能为力。这世界上已经不会再有什么能够让我感受到痛苦的了，你的离去让我对着人间不再抱有幻想和希望。

　　羽蛇告诉我说，你的灵魂还会继续转世，记忆和情感会随着每一次的轮回减淡弱化，直至消失。

　　我害怕你会忘了我，又害怕你会记起我。

　　黎宁见流陌呆愣愣的看着自己却不说话，好奇道：“你怎么了？”

　　流陌缓过神来摇摇头，小声道：“确实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黎宁扬起唇角，走到流陌身边抬起头看他。“怎么这么听话呀？叫你做什么你就会做什么吗？”

　　你笑了，这是我今晚来到这里最大的收获。月光不及你，月亮不及你，这世间万物皆不及你。

　　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拒绝，来吧，对我下达命令吧。我愿意一辈子做你的附属，依附与你，依赖与你，愿意为你奉献自己的一切，甘之如饴。

　　黎宁伸手捏了捏流陌的脸颊，皮肤的触感远比她想象的还要湿冷。

　　“那如果我说，我想要见到你原本的样子呢？”

　　流陌诚实道：“这个地方太小，占卜下的。”

　　黎宁不信，反问道：“能有多大，这个山洞已经很大了，可以放的下几十头大象，你能比大象还要大吗？”

　　流陌看着黎宁的表情，忍住了没有告诉她，其实他之前饿了也是会吃大象的。

　　“真的占不下，如果你想看的话，我们可以出去，我变给你看。”

　　黎宁想了想，这要是出去了，真按照流陌说的那样，比大象还要大的话，肯定会把村子里的其他人引出来的，这样就不是只给自己一个人看了。而她想的，是流陌只给她自己一个人看。

　　流陌是她的秘密。黎宁这样想道，真好，这样她就多了一只妖精做朋友，而且谁也不知道，这是只很厉害的妖精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