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九:难同归
“你…”刀疤男看着孟佳期还要说什么，牧娘却缓缓起身了，他似乎有所忌惮地看了牧娘一眼，后退了几步。
孟佳期也丝毫不让，她看着允筱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没有半分动容。
这一切似乎都无法挽回，在场出了她和那个人，没有一个人不希望她选择死。
因为死…意味着她带着ZC的秘密长眠，带着她可能有的歪曲心思长眠，死人是不会说话的，这是对于此事最稳妥的方案。
可那个人说她还不能死。
“我说…多大点事儿啊，老大和佳期怎么半天都拿不下主意，大家伙可都有主意了呢，”牧娘懒懒的踱步过来，绽放出一个好看的微笑，“我说，要不…让她去死好了。”
“…”允筱簌抬眸，静静的看着他。
刀疤男面色一僵。
“好啦，别这样看着我…我和老大一样讨厌眼睛…”他懒懒的应着。
“如果就让你这样一个可疑的人进了核心组，那就太便宜你了，大家也不能安心，你说对吧？”他对着允筱簌说话，却对着那个人淡淡的笑了。
“如果你选择前者，我还有附加条件…”牧娘指甲覆上她的脸颊，抬起了她的下巴，“你不是还暂时没有被编入小组吗？不如，跟着我吧，跟着我们，去完成一次屠戮任务，展示一下你的心志怎么样…”
孟佳期听到这里心头一颤：“不行…”
牧娘带领的队伍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呆的，其血腥程度和所需的心理承受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强…
他一向过分心狠手辣，是核心组中一位最是黑白不分的头领，他一声令下，一座城，一个镇，一落村，血流成河，怨气冲天，不管是耄耋老人还是新生小儿，哪怕是一只虫子都不会留下，组里新人大多被分入老赵的Z组或是刀疤男的C组，从来没有进入他手下的先例。
孟佳期不懂他用意何在，只是后背一阵阵发凉。
一次任务，他灭了一座镇，所到之处，连土地都是鲜红色，他却最后因为战乱没能被及时抓住，孟佳期有幸见过那个场面。
他手下几个队员当场就疯了，因为他所屠戮的正是他们的家乡。
其中一个八尺男儿抱着巴掌大的新生儿央求他，跪在血泊里，哭的稀里哗啦，不断磕头。
“牧老大，求求你…求求你…他是我儿子…求求你，留下他…”
可谁人不知他一贯的作风，那男子看着他冷漠的眼神渐渐绝望，扬起了头破血流的额头看着他。
然后他看见自己怀中小儿被牧娘饶有兴味的夺走，他刚刚露出惊喜之色，刚准备说什么，却眼睁睁看着亲身幼子顷刻之间被牧娘在手中捏爆了头。
他大笑着，满手鲜血的转过头，看着地上崩溃到极致，笑容还没有完全散去的男人。
最后的结果是，屠镇完毕，队里“牺牲”了一个绝望的男人。
他膝下的血泊中终于混进了自己的血。
这件事一直在孟佳期脑海中挥之不去，牧娘手下的一批精英队伍，虽然实力强悍，人数却并不庞大，正是因为那些人并不知道战火何时会烧到自己的家乡去，他队里的那些人要么是真正的怪物，要么才是极致的天涯沦落人。
而牧娘他自己本身，就从来不会对手下的人有半分怜悯。
本身递给允筱簌的选择已经足够残酷，牧娘的这个筹码只会让选择本身变得更加残忍…
他到底要做什么？！
“如果我刚刚没听错的话，你的哥哥，是个警察吧，”牧娘笑了，“可惜我们ZC除了自己之外都是敌人，如果你合作的对象是你的哥哥也不一定哦…”
“来和我一起满手鲜血吧，呵呵呵，”他喉咙里传出了怪异的狞笑，“这样，你就不会叛了，各位长老便可以放心了，你从今往后，只属于ZC…”
“也只有ZC容得下你。”
他的话将允筱簌一生中唯一的梦打碎，支离破碎。
她与齐熠，注定难以同归。
她也注定，走向了最后一次长久的离别。
孟佳期攥起的拳头不断颤抖着，她望向那个人，他一言不发，似乎也是默许了牧娘的做法，甚至在场所有人都同意了牧娘的决策，她最后望着允筱簌，她面无表情的脸庞上浮现了一种淡淡的从容…
孟佳期从头到脚都泛起了凉意。
“好，”允筱簌抬眼，没有任何情绪，“黑暗和深渊，于我来说并无差异，我不在意了…”
她释然般笑了笑。
“你记得你答应了我什么，你许给了我什么样的筹码…”允筱簌转头看向神秘人，眼眶还是红了。
“我只想要他活着。”
她的目光扫过所有人，最后如同一根冰冷的针，无声无息的刺进那个人的心里。
是啊，她的目光从来都是没有温度的。
孟佳期再也无话可说，这一夜折磨已经让她筋疲力尽了。
太残忍了…
他们这些人都太残忍了…
允筱簌的故事，她是从头到尾听着那个人和自己讲述的。
只有他们知道，允筱簌放弃的不是自己，不是一个亲人，而是她一生的归宿和救赎。
可允筱簌怎么心照不宣的说了愿意…
她这一辈子只得到过一颗糖，一直珍藏起来，还没尝到甜头，就被他们这一群人残忍的，霸道的，一根一根扳开她死守那颗糖果的手指，把那颗糖果从她手心剥夺走了。
她拖着被掰断手指的手掌还要笑着说不疼，只要你能…善待他，我的要求不多…
只要，他能活下去。
这场血腥之宴终于迎来了终结，几乎是所有人都长久的静默着。
有的是对牧娘的畏惧，有的对允筱簌生出了几分赞赏和同情，有的还对允筱簌心存怀疑，对结果不满…可他们都乖乖闭上了嘴。
因为这个允筱簌，已经和一分钟前的她不一样了。
“就这样吧，”最后是神秘人终于开口，“你就先跟着牧娘吧，过几日我会宣布你核心组成员的身份。”
“让她先待在我手下吧，”孟佳期态度依旧强硬，“…她还没有学会更多东西，就当是暂时的训练，等牧娘需要用人的时候再跟去也不行吗？”
“沃姆斯大小姐，你还真是…”牧娘笑着不肯让步。
“牧娘，”神秘人及时止住了牧娘对孟佳期这个疯狂的称呼，“这样也好，你今晚是不是有些过分强势了。”
孟佳期还是在听到那五个字的同时心头一跳，强稳神智看着所有人。
牧娘毫不在意的又勾起了唇角，将貂皮又扯到了肩头，推门而去了，剩下几人也纷纷散去。
到最后只剩下被迷晕的老陈，孟佳期和允筱簌两人。
夜又恢复了宁静。
她望着允筱簌的背影，长久说不出话。
爷爷：呼，女主走投无路的片段也终于写好了
爷爷：平安夜快乐，我们这边要开始网课了，这样我或许能轻松一点了，保持日更更完最后的一部分吧…
爷爷：希望疫情快点过去，所有人都平平安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