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二)

孙月酒:“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孙月酒甩开男人的手揉揉生疼手腕,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她在这个集团里已经有了些地位,对于收拾小虾米也有自己的一套,平日里这些人是断不敢如此无礼!可面前的一切使她本能有些回避。

男人引路般打开门,一道道本不甚明了的惨叫声突然清晰起来,孙月酒愣了一瞬,旋即被推了进去。

。:说,谁派你来的!你的同伙还有谁?!说不说,说不说!

钢鞭划破寂静的空气,啪地抽打在地上的人身上,伴随着脱力地惨叫,鲜血鲜混杂着肌肉组织飞溅,将灰土染成诡异的暗红紫色。一条血线飙到她面不改色的脸上。

那实在称不上“人”,任何人都会在半夜将他认成索命的厉鬼。

她的瞳孔疾速散大,仿佛要把这画面刻在脑子里。

#孙月酒: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声线中微不可察的颤抖倒像是激动。

。:哟,来得正好。这老不死的嘴死硬问啥都不回答!你来审!

#孙月酒:……

。:干啥呢,去啊你!审出来算你的功劳。

他催促着木头人般立在原地的少女。

#孙月酒:……

。:嘶~你不会是不敢吧?!

孙月酒用尽全身力气才松开深深嵌入手心的指甲,她不明白这些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即使她杀了他警方也不会判罪。

唯一的解释是他要试胆!马上会有些任务落到她身上!

#孙月酒:这鞭子太重了,拿刀子来。

孙月酒伸手毫不客气地接过军刀,单膝跪地打量眼前这人骨架子。她认识他,上批卧底里潜伏最久的,刀尖舔血中最小心的。

#孙月酒:你该好好想想,

少女手里的刀不住游离在他手上,刀锋带来的刺激使他不自觉的微颤,他抬眼死死盯住她,那赤裸裸的眼神使库门的马仔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孙月酒:为什么潜伏那么久偏偏就被发现。你不开口本身就能说明许多问题。

#孙月酒:与其让那人逍遥自在,不如拉过来给你垫个背。

他咧嘴自嘲一笑,孙月酒暗叫抱歉,随即少女手起刀落,毫不留情地将刀刃插入手指翘飞了指甲!

。:交代了?

断断续续的惨叫持续了很久,到最后男人口中满是血沫,叫也叫不出。

#孙月酒:我把他两只手削成了骨架,让你的人进去吧!

少女把军刀扔过去,厌恶道:

#孙月酒:下次有这种事别叫我,反胃!

男人手里拿着手机,目送少女迈着健步慢慢消失于他的视线。手中未挂断的电话在此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美妙的音色像大提琴一样。

次日清晨,

天穹尽头旋转着火烧云,暮春的飞絮伴随着蒲公英飘过这片恶魔的土地。

孙月酒早早打过了招呼,拎着平日里那些人收割罂粟的篮子慌不择路地跑上了山。

森金·伦恩:篮子洗过了吗?

森金望着远处一蹦一蹦隐匿在山林中的背影,淡然问道。

男人低眉顺眼,毕恭毕敬的站在旁边“洗过了,保证上面没有任何生鸦片成分。”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个儿老大昨天半夜要把全部人叫到一起,连夜清洗了所有采集罂粟的篮子,还非得要求他们一根一根一寸一寸的抹上罂粟的抗体。今天集团里的兄弟们眼睛下边都有一圈黑眼圈。

森金·伦恩:下次给我小心点。她要是伤了一根头发丝,你就可以谢罪了。

“是。”

#孙月酒:(我去,塑料袋呢?塑料袋塑料袋,再跑下去,我的鞋都不用要了!)

这里的气温普遍湿润,山上的路更是泥泞的打滑,她左脚刚刚站稳,右脚便猝不及防的滑了下去,一字马扛在了两块石头上。

#孙月酒:我的腿……

她心疼今天为什么要穿牛仔裤?

明明在山下时看着几棵槐树离得挺近,但落实到这蜿蜒曲折的山路上还是费了她不少时间。

老板摁着涂罂粟抗体的篮子再次铺上了一层树叶,说实话,月酒恨不得自己拆柳树再编个篮子,但她就输在了一个“懒”字上。

槐树很高,巨大的树干上分垂下来无数条碧枝,未发育完全的树叶,簇拥着一粒粒紫色的花骨朵。有些花还合在一起,像松子一样。

#孙月酒:庆幸我长了这么长的腿。

春天嘛,万物刚刚复苏,都还没长牢,就被她的魔爪给撸了下来。现在的紫槐花不像夏天的白槐花那样坚韧不拔,几乎是随手一撸就是一把。

#孙月酒:记得小时候打死都不肯尝一口那炖的稀烂的花……

#孙月酒:我也没打算把它煎成饼吃,干脆找个溪流洗洗,弄几片叶子霍霍窝窝吃了得了。

#孙月酒:可是……

她想起昨天晚上和自己一起进行物理性共鸣的森金。

高处的花更好看,但奈何她的身高也不够用了。

她四处看了下,发现那边几块布满苔藓的石头基本可以到达树干的分叉处,但是两者间距有点大。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腿,把篮子往肩上一挎,闭眼深呼吸。

#孙月酒:(虽说还是有点风险,但应该没问题吧?)

冲上去的那一刻,她紧紧盯着石头上的苔藓,身体几乎是下意识的抓住距离最近的小凸石,脚底打滑几下,硬生生被她的臂力带着也踩进个小凹凼里。

#孙月酒:(下面的过程就是一步步往上爬了。等等,我的手放哪啊?!)

#孙月酒:(得亏我有特训,这臂力简直不是常人所能及的。)

大概每个这么大的女孩都会有一段时间的自我沉溺,简称自恋。咱们的孙主席现在就沉浸在自我精神世界里,压根没注意到身后姗姗来迟的人。

森金·伦恩:你干什么呢,Cosplay孙猴子?

这道声音传来的简直突然,孙月酒的脚底一滑,险些摔下去,砸出个脑震荡。

#孙月酒:娘啊!

森金·伦恩:你娘不在,你哥倒是在。

直男如是说

孙月酒远程送给他一个白眼,侧过身子来看着他道

#孙月酒:我心脏都被你吓跳出来了好吗?怎么走路不出声啊?

森金·伦恩:我还要怨某人没有带我呢。

森金·伦恩:话说,你真的是在cosplay孙悟空?爬那么高干嘛?还嫌上次摔得不够。

#孙月酒:冰上的跟石头上的能一样吗?

#孙月酒:我还要怨你上回没有抱紧我,压轴的动作你居然脱手,我非常凄惨的摔在冰上。

她回忆起当时两人合作的冰上舞蹈,下巴又开始隐隐作痛……

森金·伦恩:你先下来,爬那么高!

#孙月酒:我要上面的花。

森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确实很美。

森金把袖子折上去,转了两下手腕,直直往她这奔了过来。显然,他的弹跳力比孙月酒要好的多,也不知道什么是害怕。孙月酒心提到嗓子眼的时候,他还能面不改色的继续往上窜。

#孙月酒:你等等我!

她冲着已经踩在树干分叉的男人喊了声。往右又磨蹭几下,也觉得这样太慢了。她干脆学着那人左腿发力,让自己往右蹦,又要保证自己身体重心放在岩壁这边,几秒钟度日如年!

森金就在那等着,孙月酒想要往树上跨的时候,他抱住树干眼疾手快地伸出手。

#孙月酒:?!

森金·伦恩:嗯,抓住我,我带你过来。

这是什么恋爱小甜剧的经典桥段?也太犯规了吧?

身为一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少年,她在内心脑补了一出电视剧后,还是把手递了过去。她发现男人的手心很温暖,和平日里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大相径庭。

两人的手紧紧交握在一起月酒借着力双腿一蹬,跨了过来。

#孙月酒:多谢。

森金·伦恩:走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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