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望
孙月酒用棉签死死按着胳膊一步步缓缓移到了抢救室前,几个小刑警鹌鹑似的乖乖呆着。动也不敢动,只是目光紧紧追随着那血红的三个大字
孙月酒:怎么样了?
她虚弱的问出一句,气若游丝
。:医生说于哥跟云哥都没什么大问题。主要是玉哥,头部受到重创还失血过多,还在ICU里抢救呢
那几个小刑警面色苍白,身上不停的战粟,不知道是医院空气开大了,还是被这铁板凳冰的
孙月酒:你们去吃点东西吧。刚执行完任务,不吃东西怎么行?
孙月酒按着胳膊,坐在他们一旁,一个小刑警当场急红了眼,猛地一拍,身下的板凳
。:不行!玉哥、云哥、于哥都还躺在里面呢,我们怎么能出去吃饭?起码得等他们出来了,或者确定安全才行!
孙月酒:可你这样回头要是熬坏了身体不得又加一个
。:那你呢?
孙月酒:我刚吃完。
小刑警面部表情一噎,是被这毫无漏洞的回答惊着了,还是被着同学那么大的心吓到了。反正看孙的眼神里都带了茫然与探究。几人对视一眼,嘱咐了几句,便一步三回头的移出了医院
孙月酒目视那几人背影消失在视野之中,她把手上的棉球装进了口袋里,非常干净,没有一丝血迹。
她整了整其幅度过大而产生褶皱的衣服,两手交叠,安安静静的坐在冰冷的长椅上
孙月酒:唉…我还是低估你了,玉哥。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查出线索,摸到他的老巢。
孙月酒喃喃道,语气里带着平日不曾有的冷淡
孙月酒:但是不妨碍我和你继续玩
就好像刚才那人完全不存在似的,她的语气沾染上了笑意以及对战争的渴望,眼底闪烁的疯狂,令人望而生畏。
ICU大门打开了,她立刻起身,这回一个中年男子没有半分犹豫,见身旁等着的只有一人,赶忙询问
。:你是孙月酒吗?那个姓玉的病人要见你!
孙月酒:见我?
她不敢耽误,撇下身上的挎包,急速奔进了抢救室,连口罩都没来得及带。尽管她确定玉哥现在对她无法构成什么威胁,但好歹同事一场。
曾经,包裹在警服里,那尊没有温度的雕像,盖着白到令人发颤的被单,整个抢救室干净的一尘不染,没有生气。他的手腕上输着她刚刚献的血输,身上插满了管子,各种仪器正在监测生命迹象,企图抓住一丝一毫的差误。
呼吸罩已白雾皑皑,几个医生正在全力抢救,但她仔细看时才发现,玉君陌满头的黑发已被剃掉了大半,血肉暴露于外,却没有把她吓到
孙月酒:玉哥?
她一步一步的蹭过去,生怕发出一点声响。等移动到手术台前,几个做手术的主治医生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反应过来这人的身份。月酒慢慢单膝跪地,从这个角度可以居高临下的望着他高挺的鼻梁
孙月酒:能听见吗?是我,你的顾问。
细耳轻声,监管几个主治医生对这种方法嗤之以鼻,认为不可能有任何反应,但有时候医学总会有不可解释的事
孙月酒:玉哥,当初打的赌,你已经实现了第三步,还有最后两步,难道你就要停在这吗?
孙月酒:你可是玉君陌。云哥他们都没事了,就剩你了。
孙月酒:即使不为我想,也想想他们吧
滴滴滴……
原本紊乱的心跳居然真的慢慢平静了下来,接着身体便有了明显的生命反应。
孙月酒明显看到那人的睫毛颤了几下,接着那熟悉不过的黑色眼瞳,像是找到目标一样,就这么虚弱地盯在她身上。尽管只有短短不到两秒钟,但这确实给手术带来了巨大的希望
还没来得及她回味,几个主治医生,就把她赶出去
孙月酒:(那眼神虚弱,冰冷。带有几分嘲讽,深深的眼睫下是看不透的寒潭。)
她突然想起在《一级律师》中看过的一段话
他的目光带着一丝茫然以及梦魇未褪的焦躁,似乎没有弄清自己身在哪里。
林原说,煎熬下的人一般不会醒来,除非这有什么事放不开,而这种可能小到万分之一。
孙月酒:他都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事,只有放不下的人。
想到这里,她嗤笑了几声,但有着意味不明显的欣喜
孙月酒:有时候,人力意志力啊,真是强的可怕~
这一次的手术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抢救室的大门才被再次推开。几个不知何时奔回来的小刑警连忙推醒,已靠在板凳上睡着的少女。今天是睡梦中,他也不见丝毫安稳,在抢救室大门推开的那一刻,她便倏然睁开了眼
。:怎么样?
梁妍:总体没有什么问题,生命体征已稳定。
混血医生梁言慢条斯理的摘下口罩,露出那张清丽无双的容颜。语气淡然
孙月酒:那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吗?
梁妍:可能性不大,需要再观察
孙月酒:那就是还有这个可能性!
梁妍:你知道的,脑部受过重创的病人总会或大或小的留下某些后遗症。只是症状没有被人整体、系统的整理下来发现而已。
梁妍的面色又变差了,一双水蓝色的眼睛不满的盯着她。似乎是被这缠人的少女搞得不耐烦,旁边几个刚刚放松下神经的小刑警,随着她的话又紧张起来,连忙拉着几个主治医生在那絮絮叨叨。
孙月酒:最后一个问题
她拉住梁妍的胳膊
孙月酒:如果说有后遗症的可能…那能保守估计一下他最大的可能是什么吗?
几人一同转头,希望满满地盯着这个主治医生,只希望她嘴下留情。
事实把他们撕了个粉碎
梁妍:最大可能性就是失忆……或者木僵症
。:我靠!?
不夸张的说,此话一出,等在外面的几个小刑警差点齐齐拉开窗户跳下去
他们如今挑的最重的担子,却因为种种原因不被人所知,所做的一切都是悄无声息的。
他们可以接受自己无声的颓丧或懊恼,却无法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朝夕相处的队友,深陷在这种无声的病痛里失去希望
严重的甚至直接瘫在了板凳上
孙月酒的目光紧紧跟着他,抓着冰冷的病床把他送进了病房。
既然手术上没法解决的问题,那只能靠药物来解决了。幸好孙月酒这些年打电竞有些积蓄,有钱给他升单人间,进口药不要钱似的往里砸。
她看着刚刚签下来的手术费用以及病房费、药物费,只感觉在她心上割肉。
孙月酒:(玉哥啊玉哥,这一条人命的人情你怎么还我?)
。:嗯,好的,去前台付一下费用吧。
值班的小护士翻看了几眼文件,点头让她去付费
孙月酒:对了,姐姐。这医院有全息地图吗?
。:全息地图?
小护士显然是被她问蒙了,但随即反应过来
。:有啊,你要看吗?就在一楼大厅拐角处。这会儿应该已经关闭了,你要看的话,按一下红色的按钮,就能重启。
孙月酒:谢谢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