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月如歌-易文君77.不会再见

徐敬甫称病的次数越来越多。

朝堂之上,他力不从心,时常在陛下面前咳嗽不止,显露出明显的老态与疲态。

他开始逐步将手中一些不甚紧要、却容易出政绩的事务,交给何如非去处理,并在陛下面前为何如非美言。

何如非手握部分权柄,又得“岳丈”鼎力支持,在朝中声势渐起,愈发志得意满。

而背地里,徐敬甫真正的心腹资源和核心人脉,交接到楚昭手中。

他称病不朝时,常召楚昭至榻前,教导他如何接手。

楚昭聪明绝顶,一点即透,且因润都之功和御前几次建言献策,得到陛下的重视和倚重,地位水涨船高,已成为朝中新一代的翘楚。

终于,在一日早朝时,徐敬甫恳请陛下允他告老还乡,颐养天年。

他言辞恳切,神情萎靡,陛下见其确实病体沉疴,最终准奏。

徐敬甫离京那日,天气阴沉。

易文君和楚昭亲自到城外送行,徐敬甫一身常服,拄着拐杖,须发似乎更白了些,真像个寻常的耄耋老人。

徐敬甫:娉婷,为父先走了,你在京中,一切小心,等京城事了,爹等你回来。

他知道,接下来的计划,就是将所有的罪名彻底钉死在何如非头上,而他,将在故乡“安享晚年”。

易文君不语,只是点了点头。

徐敬甫:子兰,娉婷就托付给你了,定要护她周全。

徐敬甫又转向楚昭,话语中尽是嘱托与暗示。

楚昭郑重颔首:

楚昭:老师放心,弟子定不负所托。

马车缓缓启动,徐敬甫的身影消失在车帘之后。

易文君站在原地,望着那马车渐行渐远,她眉眼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郁色。

楚昭以为她是不舍,心中一软,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轻轻带入怀中,柔声安慰:

楚昭:只是暂别。

楚昭:等一切尘埃落定,自会再团聚。

易文君却轻缓而决绝道:

易文君:不会再有团聚了。

楚昭微怔,低头看她。

楚昭:…你不会再去见老师了?

易文君抬眸,望向远方空寂的官道,眼神空洞而冷漠。

易文君: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

易文君:无论是谁,都一样,他也不例外。

楚昭心一沉,忽然明白了什么。

她口中的“代价”,绝非仅仅是指徐敬甫失去权势、回乡养老那么简单。

易文君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如同割舍掉了全部的羁绊。

徐敬甫“安度”的晚年,将是失去他奋斗半生的权势,失去他视若珍宝的女儿,拖着残躯,余生活在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无尽悔恨与痛苦之中。

这才是对这位纵有父爱、却罪孽深重的权相,最残忍的惩罚。

很快,世间再无徐娉婷。

送别徐敬甫后,相府彻底空置下来,易文君留在相府的物件也被装箱送到了何府。

这日,何如非心情甚好,瞧见易文君的东西,心生好奇,想从中窥探几分她的喜好与心境。他走到那几个装着画轴的大箱子前,随手抽出了一卷。

展开一看,何如非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竟是一幅男子画像。

画中男子红衣墨发,俊美风流,眉宇间带着恣意不羁的笑意,栩栩如生,而画纸一角,竟题着三个小字——

何如非:叶鼎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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