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雪录-秦霜126.他的眼【金币加更】

秦霜悠悠转醒，只觉得浑身如同被车轮碾过般酸软无力，发现自己身上穿着干净的寝裙，还是她自己的，而床榻边，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套干净的裙装，从里到外一应俱全。

昨晚那些混乱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想起黑暗中交织的呼吸与触碰，脸颊不由得发烫，心跳如鼓，她悄悄抬眼。

只见燕泽早已起身，端坐在书案前，一如既往的沉静端庄，仿佛昨夜那个失控的人不是他。

她缓缓坐起身，轻微的动静却还是引起了燕泽的注意。

燕泽：醒了？

燕泽侧耳听着这边的动静。

秦霜抿了抿唇，尴尬、羞愧、无措，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只能低低地应了一声：

秦霜：嗯。

听到她的回应，燕泽立刻温柔关切地询问：

燕泽：身体可有不适？

秦霜的脸瞬间红透，支支吾吾，难为情得不知道怎么回答。

燕泽似乎察觉到她的窘迫，不再追问，而是站起身，凭着记忆和感觉，微微向她伸出手，摸索着朝床边走来。

秦霜看着他微蹙着眉、小心翼翼探路的样子，心头一软，那点尴尬忽然消散了不少。

她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引着他坐在床沿。

两人的手自然而然地牵在一起。

燕泽感受到她手心的温度，唇角微微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但很快便压下心绪，提醒道：

燕泽：时辰不早了，春宴要开始了，你需得快些洗漱更衣，若缺席，定然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秦霜这才想起今日还有春宴，心中顿时一紧，连忙问道：

秦霜：昨晚的事情，有没有闹大？

燕泽：没有。

燕泽：燕麒和燕迟找了你一夜，但并未声张，今早我让可信的侍女悄悄去你营房取来了衣物，也告知了燕迟你的安危，让他不必再寻找。

他省略了告知燕迟时，对方那几乎要杀人的冰冷质问和沉默。

听到燕迟的名字，秦霜的小脸顿时苦了下来，眼中满是愧疚与慌乱。

她又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燕泽通过交握的手，清晰地感受到她提到燕迟时情绪的剧烈波动，但他面上并未显露分毫，只是轻轻握了握她的手，温声道：

燕泽：先别想太多，当务之急是出席春宴，一切…等日后再说。

秦霜点了点头，知道此刻不是沉溺于情绪的时候，若迟了春宴，问题便大了。

她准备起身更衣，燕泽已然十分自觉地起身，凭借着对营房布局的记忆，走回书案边坐下，他并未背对，甚至是正对着，不过脑袋微微偏向透光的窗。

秦霜拿起那套干净的衣裙，犹豫地看了一眼燕泽被药巾蒙着的眼睛，心想他终究是看不见的，秦霜便也不再纠结，开始动手解开寝衣的系带。

营帐内很安静，只有衣料窸窣摩擦的细微声响。

坐于案前的燕泽，姿态未变，看似随意搭在膝上的手，指节保持着并非完全松弛的弧度。

秦霜并未察觉异常，快速褪下寝衣，露出光洁的背脊和纤细的腰肢，天光透过，在她肌肤上镀上一层柔光，也隐约照见了几处昨夜留下的暧昧痕迹。

燕泽的身影依旧一动不动，唯有喉结似乎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整个过程，燕泽都维持着那个端坐的姿势，仿佛只是安静地等待。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沉默存在，有种一切被无声地尽收“眼”底的错觉。

直到秦霜穿好衣服，转过身低声道：

秦霜：…我好了。

燕泽这才缓缓转过脸来，正面向她，脸上是惯常的温和神情，声音平稳听不出丝毫异样：

燕泽：好，我让侍女进来为你梳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