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福临门-琼奴59.半壁江山为聘

皇宫中的宋仁宗也收到了消息,张德林将《赠四福斋主人》的诗双手呈上,他在下首战战兢兢。
宋仁宗读完,沉默良久,殿内的灯火洒在那张俊美的面容上,映出一丝肉眼可见的阴霾。
宋仁宗:疑是梨仙谪玉京…
宋仁宗:这杜仰熙,眼光倒是不错。
张德林摸不清官家的心思,小心翼翼地问:“官家,要不要…”
宋仁宗:不必。
宋仁宗:春闱在即,朕倒要看看,这杜仰熙能考出什么名次。
…
四福斋借着冬春之时的学子入京,摆文擂,扬诗词,在汴京的文人圈子大大扬名,除了生意做的好以外,同时也带来了不少的烦恼。
这一日,琼奴又收到塞来一卷素笺,随便展开一看,竟是首工整的七律,赠四福斋娘子。
康宁:哟,咱们琼奴又有慕名者写诗相赠了?
康宁凑过来,笑得促狭,打趣道。
琼奴无奈摇头,随手将诗笺压在账本下。
琼奴:不过是些文人遣兴之作,当不得真。
琼奴:倒是你,娘让你相看的那桑延让如何?
说起这个,康宁摇摇头。
康宁:那人,古板无趣得很,我与他没什么好说的。
康宁:不过我看大姐姐倒是能跟他聊上几句。
琼奴有些意外,旋即问道:
琼奴:大姐姐怎么说?
康宁:大姐姐能怎么说?
康宁:她怕是被你传染了,一门心思扑在那香坊上。
琼奴:什么叫被我传染了?这与我又有何干?
康宁:还说不叫被你传染了?
康宁:那你怎么不答应那个杜郎君啊?
康宁笑盈盈地调侃,琼奴一噎,康宁好似又想到了什么,继续道:
康宁:莫不是在想着那位赵大官人?
琼奴无奈一笑。
琼奴:你啊,和娘越来越像了。
两个人玩闹了一会儿,便认真地商量与核对起新分号的选址。
前堂里,宋仁宗负手而立,正仰头看墙上新挂的《茶经》节选,今日他着了件玄青色暗纹常服,身形挺拔,通身的气度让喧闹的茶斋都安静了几分。
康宁注意到他,立刻抬起胳膊推了推琼奴的手臂,琼奴不解地抬起头,而后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略微惊讶地瞧向许久不见的来人,宋仁宗也在这时,注视着她。
四目相对,琼奴一时忘了说话。
康宁意味深长地对着琼奴笑了笑,识趣地离开。
康宁:我办正事,你办他。
琼奴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瞪大了眼睛。
康宁没憋住,笑出了声,飞快而去。
康宁一走,宋仁宗便走向台前,琼奴望着他走近,立刻收敛神色,微笑道:
琼奴:赵大官人,今日怎么来了?
琼奴:可是有新茶到了?
宋仁宗:没有新茶,我就不能来了?
琼奴:当然不是。
琼奴:只是…许久没见到你了。
宋仁宗:那你想见我吗?
宋仁宗不假思索地接话道,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
琼奴怔了怔,唇瓣微张,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眉眼含笑,没有为难她,只是当瞧见柜台上的诗笺,眸光暗了暗,修长的手指已翻开账本,随手拿了一张,垂眸扫过便是一句“愿借汴河千斛水,只浇卿店一株棠”。
宋仁宗:好大的手笔。
宋仁宗:这又是哪位才子赠给娘子的?这是要拿汴河当聘礼了。
他虽然嘴角上扬,但却感受不到笑意,声音平淡,琼奴却听出几分异样。
琼奴:郎君说笑了。
琼奴伸手欲收诗笺,却被他先一步按住纸角,他的指尖倏地握住她的手背,琼奴心头一震。
宋仁宗:娘子觉得,这诗如何?
宋仁宗忽然俯身,他身上清冽的沉香,将她笼罩其中,声音压得极低。
琼奴将手抽出。
琼奴:辞藻尚可,不过书生狂想罢了。
琼奴:四福斋每日迎来送往,此类消遣数不胜数。
宋仁宗:消遣?
宋仁宗尾音微微上扬,望着她看似忙碌、实则躲避的身影,亦步亦趋地跟着。
随她走进茶室,坐在他的对面,待琼奴为他煮水烫杯时,他忽然开口道:
宋仁宗:若我说,有人愿以半壁江山为聘,只求一人心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