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大梦-茯苓149.疼惯了【打赏加更】

茯苓没想到自己来到的记忆点是容先与玲珑的相识，她在玲珑之前，将仙骨给了容先，救下了容先。

这算什么？

算她多此一举。

她好气又无奈。

幸亏仙骨不是她的。

容先尚未恢复，带着虚弱的茯苓一路回昆仑，路过的玲珑好心救济，指引他们离开的方向。

寻到一处山洞落脚，容先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干燥处，指尖凝聚灵力，拾起了火。

夜里，容先顾不得仙门礼法，男女有别，外衫滑落，小心翼翼地解开她后背的纱布，狰狞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那是剥离仙骨留下的痕迹，玲珑给他们留下了药，容先指尖凝着药膏，却迟迟不敢落下。

茯苓：不行我就自己来。

怀里的人不知何时醒来的，颈肩传来一道闷闷的低声，容先压根不敢低头去看怀里人，耳根发热，身体紧绷。

药膏落在伤口上时，她连颤都没颤一下，容先看着自己发抖的指尖，突然觉得，需要忍耐疼痛的仿佛是自己。

容先：疼吗？

容先轻声问道，一言一行中都透露着谨慎，像是在问她伤口疼不疼，又像是在问她抽出仙骨疼不疼。

茯苓：疼惯了，反而清醒。

茯苓：比浑浑噩噩地活着强。

茯苓淡淡道。

容先一愣，他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更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会让她有这样的想法。

容先：在昆仑，有人欺负你？

茯苓不语，她不想回答时便不想说话，也懒得多费口舌。

容先没有再多问，快速将药抹匀，指尖下的肌肤冰凉细腻，让他莫名想起昆仑山顶终年不化的雪。

容先脱下自己的外袍裹住她，却在系衣带时猝不及防对上一双清冷的眼睛。

他手一抖，差点扯松衣带。

容先：…师妹？

茯苓静静看着他，没有羞怯，没有恼怒，只有深不见底的平静。

茯苓：多谢师兄。

她声音虚弱冷淡，却异常清晰。

容先仓皇地点头，避开目光，压不下心头燥热，方才指尖的触感挥之不去，还有那双眼睛…

茯苓想起了人偶，伸手托在掌心。

进入怨境，她成了仙族，没有了妖力，人偶也似乎变成了普通的人偶，毫无生息，她不禁有些烦闷。

容先注意到她的动作，很早之前就发现了她手上的人偶，而且…

那人偶与他极像。

夜深时分，洞内篝火将熄未熄，投下摇曳的光影。

容先僵直地躺在枯草堆上，身旁是呼吸清浅的茯苓，他本该守着礼数远离，可却违背了所有修行多年的戒律，停留在她身侧一尺之内。

昆仑圣子的高洁，自幼修持的定力，都像个笑话。

容先借着微光打量身旁之人，她睡得很安静，呼吸绵长，宽大的外袍松松垮垮挂在她肩上，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火光映照下，宛如玉雕。

从未有过的狼狈，可这一刻，也是从未有过的安心，这个寒夜似乎没那么难熬。

指尖鬼使神差地掠过她的发梢，目光落在她颈侧放着的人偶。

与他那般像，与她那般近。

篝火渐渐暗下去，将两人的影子融在一处，分不清彼此。

此刻没有昆仑山的戒律，没有圣子的责任，只有两个互相扶持、互相依偎的人。

容先在这片暖意中慢慢阖上眼，在没有结界护持的山野间沉沉睡去。

洞内渐渐陷入黑暗，唯有相拥的体温真实可触，像茫茫夜里唯一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