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大梦-茯苓41.难过

白烁：阿曦——

重昭也来到床边，茯苓静静地望着他们俯身而来的身影，手指微微一动，仿佛不自在地抽出被白烁紧握住的手。

见状，白烁的神色僵了僵，有些不知所措地呆愣住，她的平淡、眼中的陌生与他们的激动、眼里的热切形成鲜明的对比，她眼眶一酸，心里不是滋味。

白烁：阿曦…你不记得我了？

白烁：我是阿烁，我是你的妹妹阿烁。

满含期盼的声线中带着一丝颤抖。

茯苓垂着眼，双手交叠于身前，仍旧是一副不愿多说的姿态，白烁眸中的光亮一点点黯淡，可他还是不愿意就此放弃，宛若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一般，抬手攥住重昭的胳膊，将他拉了过来。

白烁：那他呢？他是重昭，是隔壁馒头铺的阿昭，我们自幼相识的。

白烁：还有我们的家，我们生活在宁安城的城主府，对，我们的爹是宁安城的城主白荀，他也很担心你，这些年，我们一直在等你，一直在找你，可是一直没有你的消息，我…

白烁说着便有些哽咽，茯苓眼底微暗，忽然想起上次记忆闪现里的画面，那个挂在卓翼宸身上的腰佩，表面上无动于衷，实际上白烁的话，她都听了进去。

白烁的眼睛涌上水雾，抓着重昭的手无力地垂下。

即便来到天都城时，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无论什么样的情况，她都接受，因为在她看来，白曦平安回来，比什么都重要，可当真正面对失忆的白曦，又止不住地会难过。

重昭第一次见到这么失魂落魄的白烁，经历过不羁楼里茯苓对他动手，他便猜到如此，看着白烁难掩伤心，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们姐妹感情深厚，于心不忍，按住她发抖的肩膀，宽慰道：

重昭：别急，慢慢来。

…

茯苓既不吃药，也不进食，重昭和白烁无奈，只能去找了卓翼宸和文潇。

得知茯苓醒来，卓翼宸和文潇都赶了过来，茯苓看了眼文潇，又看了眼卓翼宸，思考片刻，最终抓着卓翼宸的衣角。

一夜未睡的卓翼宸目光一柔，掌心覆在她的手背，轻轻攥住，蹲下身道：

卓翼宸：怎么了？

茯苓盯着卓翼宸腰间的平安扣腰佩，再缓缓凝视着他的脸，许久不曾说话，菱唇翕动间漏出几声模糊低语。

他倾身去听，却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她要沐浴…

卓翼宸耳尖渐红，以前都是他按时备好热水和换洗衣物，从不需要她多言，第一次听她主动开口，又是在二人有过亲密举止后。

卓翼宸：好。

卓翼宸正欲起身，可茯苓抓住他的手并没有松开，见状，文潇看出情况，善解人意地询问道：

文潇：需要什么？

卓翼宸：需要备一些浴洗的热水。

文潇：好，我去。

文潇转身要去，身后的重昭出声道：

重昭：我去吧。

说完，将药碗递给文潇，文潇心领神会，接过药碗。

文潇：好。

重昭去烧水，踏出门前，还是顿了顿，回过头，望向屋子里。

卓翼宸揽住茯苓的肩，将她扶起，靠在自己怀里。

文潇端着碗，坐在榻沿，青瓷碗沿的缠枝莲纹在光影里泛着冷光，已经有些凉去的药汁表面浮着层琥珀色薄膜，随着搅动泛起细密漩涡，执药匙递到她唇边。

垂落的睫毛在眼睑投下鸦青暗影，茯苓张口喝下了文潇喂来的药。

白烁站在一旁，望着茯苓温顺地喝着药，忽觉这场景似曾相识，不禁想起十年前的上元夜，白曦昏迷后醒来，也是她这般捧着药碗，一边和他说话，一边喂她喝药，她收回思绪，默默绞着衣角，一点点耷拉下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