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归离115.天地循环【打赏加更】

吃过饭后，白玖和英磊一起去玩儿，转眼就只剩下文潇和卓翼宸。

文潇：怪不得，大荒这么热闹，连妖案都少了。

卓翼宸：挺好的，他们就是太闲了，才会出来犯案。

文潇：当初我还以为你会跟着裴姐姐留在大荒。

记得在乘黄的记忆里看到冰夷变成凡人，女娲用五彩石保留了一滴冰夷的血，就是为了给后人一个重新成为妖的机会。

卓翼宸：缉妖司不能只有你一个人，至少要等人间妖案越来越少，缉妖司后继有人。

曾经被裴思婧和范瑛保护着的他们，如今他们撑起缉妖司，裴思婧不在，少了些争风吃醋，相互扶持，倒是和谐了不少。

文潇：你对赵远舟是怎么想的？

卓翼宸目光一顿，眼神变得复杂了一些，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淡定地反问道：

卓翼宸：那你呢？

文潇：我曾经也像你一样坚定，但事到如今，我发现我做不到，我还是想救他，不想让他死。

文潇：赵远舟只是个身不由己的可怜人，受戾气所控，非他本愿。

文潇：就像蜚一样，降生即为灾厄之祸，他们比谁都痛苦。

文潇：现在的他，也是在为赎罪了，这样很好。

卓翼宸：若我要杀他呢？

文潇沉默片刻，思考道：

文潇：这是个人的决定，我不会拦着你去。

卓翼宸：但你会挡在我的剑前。

文潇：是。

文潇：大妖与师父情如兄妹，既然他顶着赵远舟的名字，就是我的亲人。

文潇：你有你个人的决定，我也有我个人的决定，我们互相理解，谁都不阻止谁，这很公平。

文潇：不过，以大妖的性子，应该会宁愿死在你的剑下，也不愿意我们为他变成这样…

卓翼宸眸光黯了黯，认同文潇的说话，以赵远舟的性格，确实如此。

卓翼宸：我也不知道该找谁报仇。

卓翼宸：我应该杀了他，可真正杀人的，是这天地间的戾气，而他只是戾气的容器。

卓翼宸：当容器满了，溢出的戾气伤人了，这个时候，是怪戾气杀人，还是怪容器杀人？

赵远舟就是那个容纳世间戾气的容器，血月之夜被戾气操控开始无意识杀人。

因为戾气空泛，看不着摸不着，所以下意识被忽略，将仇恨瞄向了赵远舟这样具体的存在，讨伐罪恶。

卓翼宸：戾气，来自于人和妖的爱恨嗔痴。

卓翼宸：造成这场悲剧的，其实是背后每一个产生戾气的人和妖。

卓翼宸：而妖要学会一种情绪，需要修炼千年百年，那大部分的戾气是来自于人…

文潇：产生戾气的是人，成为容器的却是妖，被戾气控制的妖杀了人，又有了新的戾气。

文潇：所以师父说，天地自古平衡，戾气也是天地循环的一部分。

卓翼宸：所以，就算我杀了赵远舟，也无法阻止新的容器诞生，与其如此，让他活着赎罪，去做一些真正有意义的事情。

文潇：真正有意义的事情？

卓翼宸：我也很想看见那个人妖和睦的大同世界。

卓翼宸：没有战争，没有贫困，没有歧视，人人平等，人妖平等，人衣食无忧，幸福安乐，妖也与人为善，友爱互助。

卓翼宸：那个时候，才会是戾气的终结。

文潇轻轻挽起唇角，每每提及便心生向往，她愿意一生致力于此。

只是转念想到了什么，担忧地望向他。

文潇：可是你，不是发过誓吗…

卓翼宸也想起自己最初在地牢里发过的誓。

“我卓翼宸对天起誓，只要朱厌教会我云光剑的真正用法，我必定将他斩杀于剑下，如有违背，天诛地灭，魂飞魄散。”

卓翼宸收敛思绪，撇了撇嘴道：

卓翼宸：我发誓要杀的是朱厌，跟赵远舟有什么关系。